讲堂,倒座房有几间宿舍,宋亭舟之前便住在最边角的一间,也是最差的一间。
何秀才做为全镇唯一的秀才,估计也是整个谷阳县混的最好的秀才。
从来都是只有饿死的秀才,没有缺银子的举人,两者只是相差一级,待遇却天差地别。
考中秀才后便算是入了士,脱离了民的身份,见官不必下跪,受审不能用刑,不用服徭役,县衙还会每年发放粮食,但这些更多是虚名,秀才身份是比平民高,但也不会有人见你是秀才就给你送钱。
中了秀才便膨胀的想要考举人,读书人的梦想便是入朝为官,他们读书读得上头,家里人便要继续苦哈哈的供着,考举人又比考秀才更费银两,因此才有穷秀才的说头。
而其他秀才或是有希望,或是完全靠运气考上的,都还在为了科举梦废寝忘食的读书,而不事生产时。
何秀才却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潜力也就到此,早早放弃继续求学,而是回老家镇上利用自己秀才身份开私塾,放下读书人的身段去结交地主老爷。
收礼收的毫不手软,有钱就能在他这里办事,功利心重的不像是早年寒窗苦读出来的穷书生。
他这座大宅子便是镇上乡绅送的,只为了自己儿孙在私塾里有个好座位、好先生教。
何秀才开办了四间教室,甲乙丙丁四班,丙、丁两班全是幼童,只需启蒙识字,人数也最多,镇上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了。
甲乙两班是要往上考的学子,乙班是何秀才的童生儿子在教,甲班是何秀才亲自在教。
宋亭舟读书刻苦,名列前茅,按理说应该被排到甲班,前几年也确实如此,可他院试第二次失败后便被何秀才分到了乙班,称同为童生的人为夫子,待遇可谓天差地别,也难为他还能踏实的读下去,没有自怨自艾。
“宋兄,你终于回来了。”张继祖背着书箱,激动的招呼宋亭舟。
宋亭舟对他略一拱手,“张兄。”
“院试在即,你怎么这时候还告假呢,夫子昨日刚讲了新的传记,还布置了篇文章。”张继祖惋惜的说。
他在私塾里的人缘似乎不错,身后跟着三五个身着粗布棉袍的读书人,有的袍子上还有补丁,似乎家境都不太好。
有人道:“张兄何必为了这种人费心?”
“就是,落榜三次足以证明宋亭舟不思进取。”
“他向来看不起我等寒门学子,张兄一片好心怕是用错了人。”
张继祖义正言辞的说:“宋兄性子如此,不光对我等不善言辞,对甲班的同门一样少言寡语。何况落榜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我等皆落了榜,怎可因此嘲笑宋兄呢?不过……”
他话锋一转,“宋兄,我等寒门书生家中供养不易,才更不应该浪费时光在家中庶务上,该上进读书才是。我听闻令慈与……咳,与宋兄的未婚夫郎如今开了个早食铺子,宋兄怎可辜负家中厚望呢?”
宋亭舟往日结交张继祖只是因为他性子冷淡,旁人几句话从他这儿也得不到几分回应,自然无人理他,只有张继祖孜孜不倦的与他高谈阔论,如今他开始疑惑自己曾经是怎么忍他废话这么久的?
“我自会护好家人,无需张兄关心。”
宋亭舟不欲与他们纠缠,一言不发的背着书箱进了乙班。
“他这是何意?张兄一片真心劝慰他连句道谢都无!”
“此子嚣张无礼,我看他这次定会再次落榜。”
“就是!”
张继祖本来挂不住面子,听了周围学子的话忽而展颜一笑,是啊,任宋亭舟再狂妄,如何才华横溢,他保管让他次次落第。
宋亭舟并不知张继祖心中所想,自年前集会上他对孟晚丑态毕现,此人就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