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箱毛皮与金银,都会隨使团一同送往南方。这些是诺德海姆的心意。”
马提亚斯证住了。
他本以为铁匣中只是一点象徵性的礼物,却没想到其中承载的是一整份军需承诺。
在他心中,这已是比拒绝更为复杂的答案一一援助,却不是並肩作战。
他抬头,试探著问道:“陛下,若兽人的铁蹄真的越过霜寒山脉,贵国是否会与我们並肩”
国王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他缓缓俯身,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只为他一人而说:
“若那一日到来—-我们会让北国化为一座巨大的坟场。无论是兽人,还是任何来犯者。”
火焰跳动,仿佛映照出雪地上的血光。
马提亚斯心头一紧,却又无法看透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他想要再问,却被国王抬起的手势止住,“年轻的使者,你们南方的战火,与诺德海姆隔著无尽冰雪。带上我们的馈赠,回去吧。”
国王的声音缓慢,却带看一种不可违逆的终结意味。
隨从们上前,將那铁匣重新推到马提亚斯脚边。
沉重的铁锁在火光中闪烁著暗红色,仿佛曾被烈火灼烧过。
马提亚斯俯身触碰,指尖瞬间被冰冷刺得发麻。
他抬眼望向王座上的老人,想要辨析那双眼睛里到底隱藏著什么。
然而,国王只是平静地凝视著火焰,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心中的疑问。
大殿陷入死寂,只有风声透过穹顶的裂隙呼啸而下,带来刺骨的寒意。
翌日,天色尚早,整座王城仍笼罩在一层阴沉的晨雾里。
铜钟的低鸣在浓雾间迴荡,像从地底深处传出的回声,悠长而沉重。
马提亚斯与隨行的成员们整备完毕,披著厚重的毛皮披风,走出宾馆时,寒风扑面而来,锋利得如同刀刃划过面颊。
空气里瀰漫著冰雪的腥冷味,与铁锈似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人胸口发闷。
在街角,十几辆木车已整装待发。车厢里堆放著数十只沉重的铁匣与木箱,被铁链牢牢捆束。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街巷中格外突兀。
有隨从压低声音道:“这些东西———並不算多,但看得出他们是真心挑选过的。”
另一人点头,目光掠过那一箱箱战斧与皮毛,眼中闪过几分复杂:“至少,比他们乾脆的拒绝要好得多。”
马提亚斯却始终没有插话。
他心底很清楚,这些赠礼的分量,远远不足以改变局势。但它们代表的立场,才是最值得玩味的。
车队缓缓驶过街巷,冰冷的车轮声在石板上格外刺耳。
晨雾被马蹄搅动,在空旷的街口弥散开来。
高耸的宫殿逐渐隱没在雾色深处,穹顶被厚重的云气半掩。
只有几处火盆的光亮尚存,在风中明灭不定,摇曳得像一簇簇孤魂的鬼火。
马提亚斯忍不住回头凝望,眼神沉凝。
昨夜国王的那句话,仍在心头迴荡。
:“我们会让北国化为一座坟场。”
听似誓言,却更像一种诡异的宣告。
那语气不像誓言,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告。
它並没有给予人力量与篤定,反而在心底掀起一种说不清的寒意。
就连此刻踏上返程的脚步,也似乎踩在那句宣告的阴影之中。
队伍行至一条长长的墓道。
道路两侧,整齐竖立著一列列巨石碑,延伸至雾靄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