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后的焦灼气味。
托马斯躲在垛口下,膝盖抵著砖缝,右手死死扣住那块已经开裂的破旧木盾,指节因为用力握紧而泛白。
汗水从他的额头和鬢角流下,浸进被碎石擦出的伤口,像火烧一般疼。
今天比昨天更糟糕。
太阳刚刚升起来,清晨还没完全亮透,城下就响起了兽人的號角。
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冲天而起,那些绿色怪物组成的海洋开始向著维尔顿城的南面城墙涌来。
托马斯本以为昨天已经够狠了,但今天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留。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波进攻。
反正攻势从上午开始就没停过,每一段时间就有一批兽人衝上来,不带犹豫,也不带停顿。
有些人说他们是疯的,托马斯不信。
他觉得这就是他们的习惯一一那些怪物不像人,不惧箭矢、不怕滚石,只是一个接一个冲,仿佛根本不在乎死多少。
上午的时候,他还负责在城垛之间传火油罐。
那活不算太重,就是嚇人一一每一次拋扔火油罐前,都要有人用火种將其点燃,再从他们身旁拋下去。
有一罐火油没拋稳,砸在垛墙上,当场炸开。
那名火油手根本没来得及闪躲,整个人被烧得四处打滚,滚到他脚边时已经面目全非,只有嘶哑的惨叫声在城墙上盘旋。
那名火油手最后被拖走了,没人知道他还活著没。
托马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没被调去负责拋火油罐。
直到中午,他的位置临时被换了。
因为东南角第三段城墙的伤亡太多了。
有几个伤员是刚刚从那边拖下来的,腿骨外露、肋骨塌陷、血从嘴里冒出来,还有一个已经死了,脸朝天睁著眼,没人有空给他合上。
他被一名军官吼著顶上去了,拿著一面破旧的木盾,和一根已经矛头都没磨尖的钝矛“盯著那些梯子,一靠上来就推下去!”
一片混乱之战,有人大声吼道。
托马斯爬进垛口时,差点滑下去。
他的位置下方正有一架梯子被架上来,一名兽人已经开始往上爬。
他甚至都看清楚了那张脸一一青绿色的皮肤、疗牙外露、面目狞,那根本就不是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野兽,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怖怪物。
托马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抄起身旁一块砖头就往下砸,砸偏了,
砸在兽人的肩膀上,那怪物丝毫没有动摇,只是怒吼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红得像是能喷出火来。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强忍著没退,接著又搬来一块滚石砸下去。
这一次,梯子晃了一下。
有人从旁边过来用力一推,梯子翻了,那兽人也跟著跌进了
托马斯喘著气,忽然觉得胃里翻滚,一股酸水直衝上来。
他低头呕了一口,是空的,只吐出了苦水和胆汁。
“快看前面!”有人惊叫。
他抬头,看见两名兽人几乎同时爬上另一段垛口,和一名弩手纠缠在一起。
那弩手被斧柄击中头盔,整个人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那不是他们的所守这段城墙,但一旦那里守不住,那些衝上来的兽人很快就会衝到他们眼前。
“石头!”他喊著,却发现垛口旁的砖瓦堆早已见底。
“去搬!”身后有人吼。
他翻过垛口退了出去,跑到一堆滚石旁,刚抱起一块滚石,就听见一声爆响一一是火油。
又一罐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