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之下，广媱犹豫不决。
她抚着棺椁，唇沿抿上一抿给不出回答。
见此，明怨生发话：“不如，玉女君先回去思索一番吧，距离公深将军下葬，还有许多时日。要与不要，可以慢慢考虑。”
话出，广媱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放松。
这不失为一个法子，她的确需要时间想想。
闻言，玹灵子也赞成：“好，何时你想好，再来寻吾吧。”
二人各自留下一株花，离开了千花境。
人空后，广媱便趴在棺边，像倚在水中安心贴着，抚动花海。
夜火明辉，天宫的一处阁亭下，两位君王对坐。
此刻，本应各自入夜，好好歇息的他们却就着政事商讨。
有着书中的那一世，玹灵子对明怨生放心不少。
他直接道明来意：“如今你我两国成同盟之势，吾约你在此相会，便是希望……这份同盟能持续至永远。”
“永远？”明怨生很意外。
同盟国的永远，飘渺虚影。若是说他们的，反倒是……
明怨生越想越歪。
玹灵子继而道：“吾这么说，是因不日恐会有一场浩劫。吾希望，九黎与羲和，乃至巫咸与无启能共抗此劫。”
话意落下，明怨生的窃喜成了空。
他并不失落，而是即刻换上严肃的面色，直戳了当，“不可能。想要四国同盟，几乎是天方夜谭。”
玹灵子早猜中了回答，没再言语。
明怨生继而：“国与国之间，存在的是血海深仇。哪怕放下一日，都会让这份仇恨，持续绵长。羲和君的想法，实属太天真了。”
“慢着，你信我所言浩劫之事？”玹灵子突然转回话锋。
怎得他说浩劫二字，明怨生既无意外也无揣疑。
他甚至不问问是什么浩劫，真假与否？
明怨生哑口半晌，才道：“呃……吾信，是因这是你说的。你说的话，吾都信。”
这下轮到玹灵子瞪大双眸，他缩了缩手，避开眼神的交汇。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情爱之语了……
对于明怨生书写的那一行行字眼，他至今没给出任何答复。
今日的相会，亦是全程秉持着君主的身份交涉的。
他没想过，让私人的交谈出现。
“咳咳，九黎君这样是否太过轻率了，若吾所言为虚呢？”
“拿生灵涂炭之浩劫来撒谎、并算计，实属不像你的风格。无论是出于自我，还是君王。吾都坚信，你不会做出此事。”
玹灵子抿了抿唇，对视的眼神中游过一丝相惜。
他竟如此信我。
“是么，九黎君还真是……有话说话。”
亭上挂的火让风挠的一动一动，明怨生不动神色的坐在那头，挥手浮空茶水，为玹灵子看茶。
茶水满上后，玹灵子道：“九黎君真觉得，哪怕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各国也无法放下成见么？”
对坐之人，认真同他剖析着：“羲和君不要忘了，还有魔气的存在呢。如若毁灭天神的意愿就是葬送山海界乃至自己，那么魔气定会从中作梗。”
“无论各国有多想放下成见，抵御天灾。这躲在暗处里的贪鼠，都会竭尽全力的捣乱。”
“一句谣言，一条性命。它藏在暗里便能轻而易举地摧毁本就脆弱的合盟。”
“所以君主，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