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敲在车窗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东盘腿坐在炕沿,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正用鹿皮仔细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狙击步枪。
枪管在布纹下泛着幽蓝的冷光,每一个零件都透着主人倾注的心血。
徐苗苗坐在一旁,就着灯光缝补他白天被树枝刮破的棉袄,针脚细密匀称。
炕角,狼大和狼二蜷成一团,发出轻微的鼾声,皮毛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油光。
“这俩小子今天可露脸了,”
林东嘴角噙着笑,手指拂过冰凉的枪栓,
“狍子肉管够,明天再给它们加餐。”
徐苗苗抬头,眼里映着暖光:
“东哥,你说陈老板那边……真能长久吗?我总觉得这钱来得太快,心里不踏实。”
“踏实做事,怕啥?”
林东语气笃定,
“咱的货硬气,他给的价公道。等大黄伤好了,开春再进山,弄点更好的。”
他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几捆崭新“大团结”,那是今天交易的成果,沉甸甸地昭示着未来的希望。
夜深了,风声渐紧。
林东吹熄油灯,屋里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狼大和狼二似乎睡得极沉,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村外,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枯柳林里钻出,踩着没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林东家的篱笆院墙。
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清辉,照亮两张被冻得发青、写满贪婪的脸。
“二狗子,你他妈看清了?真是一万五?”
矮个的声音带着哆嗦和兴奋。
“废话!老子趴在悦来客栈后窗看得真真儿的!那姓陈的胖子,一沓沓的票子往那姓林的挎包里塞!
还有那车,北京212!妈的,这穷山沟里,他凭啥?”
被称作二狗子的高个啐了一口,眼里冒着凶光,
“干了这一票,够咱哥俩去南方逍遥半年!”
两人翻过低矮的土墙,落地时踩碎了一块薄冰,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炕上,原本“熟睡”的狼大和狼二,耳朵猛地一抖,瞬间支棱起来!
喉咙里滚动起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像闷雷在胸腔里滚动。
它们没有立刻狂吠,而是如同最警觉的哨兵,无声无息地站起身,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锁定院门方向,身体绷紧如弓弦。
林东几乎在狼崽低吼响起的刹那就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一丝刚醒的朦胧。
而是警觉!
他无声地按住身旁徐苗苗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两个字——有人。
徐苗苗身体一僵,随即会意,呼吸瞬间放轻。
林东像水流般滑下炕,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抄起倚在炕沿的猎枪,动作流畅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贴着土墙,侧耳倾听。
院墙外,二狗子和矮个屏住呼吸,听着屋里毫无动静,胆子又壮了几分。
“妈的,睡死了吧?”
矮个掏出怀里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刀刃在微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翻进去,先抹了那俩畜生,再收拾人!”
两人刚把手搭上窗台,试图撬开那扇糊着厚棉纸的木窗。
然而。
“嗷呜——!!”
“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