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害羞的少女,悄悄透过司农寺书房雕花木窗的窗棂,在紫檀木案几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无数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舞动,仿佛一群调皮的精灵。案几上摆着一方砚台,里面的墨汁漆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松烟香。李杰手持一张司农寺的官印拓片,拓片铺在光滑的宣纸上,上面的朱砂印记鲜红饱满,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司农寺印” 四个篆字筋骨分明,笔锋刚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庄重威严。
他将拓片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方形模具的木坯旁,木坯是精选的上等枣木,已经被工匠们用细砂纸反复打磨了七遍,刨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表面光滑如镜,能清晰地映出人影,凑近了闻,还能嗅到枣木特有的淡淡木质清香,混杂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赵师傅,您看。” 李杰拿起一支狼毫笔,笔锋饱满圆润,他轻轻蘸了点清水,在木坯一角轻轻点了点,留下一个小小的水痕,“这方形模具的印章,就得有咱们司农寺的气派。‘司农’二字要稍扁,横画舒展如展翅的雄鹰,竖画挺拔似立地的青松,这样才显得稳重端庄,让人一看就觉得可靠,就像看到咱们司农寺推行的贞观犁一样,让人心里踏实。”
老木匠赵师傅连忙凑上前来,他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梳成一个整齐的小髻,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着。他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是用水晶打磨而成的,有些厚重,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两颗饱满的核桃,仔细端详着拓片上的字迹。他的手指粗糙如老树皮,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裂纹,那是几十年与木头、刻刀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大人说得是,这官印的字确实有讲究。” 赵师傅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他用指腹轻轻抚过拓片上的字迹,“扁一点看着是更稳当,就像老黄牛拉犁,稳稳当当的,让人放心。” 他手里摩挲着一把刻刀,刻刀是用优质钢材打造的,刀刃锋利如霜,刀柄是用牛角制成的,被磨得油光发亮,温润如玉,那是他用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李杰笔尖在木坯中央游走,手腕轻转,勾勒出 “司农” 二字的轮廓。他的动作从容不迫,笔尖在木头上留下淡淡的水痕,笔画间的留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疏,少一分则太密。“除了字,还得配上些图案。” 他指着字的两侧,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左边刻一株禾苗,要带三粒谷穗,颗粒饱满,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沉甸甸的,象征着五谷丰登,百姓粮仓满溢;右边刻上农具,就选曲辕犁和锄头,这都是咱司农寺改良推广的,是咱的招牌,就像店铺的幌子一样,百姓一看就认得,知道这是咱们司农寺的东西,品质有保障。”
赵师傅连连点头,手里的刻刀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大人考虑得周全,有字有图,既显身份,又接地气,就像给这模具安了个明明白白的身份牌,好得很。”
李杰的手指移到模具的边缘,指尖轻轻划过木坯的棱角,触感光滑冰凉。“最关键的是这里,要刻锯齿纹。” 他语气严肃起来,眼神变得锐利,“每寸刻十二道,一道都不能多,一道也不能少,而且深浅必须一致,不能有半点偏差,就像行军布阵,整齐划一。”
赵师傅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像晒干的橘子皮。“大人,这可有点难办啊。” 他放下刻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为难,“这么密的纹路,每道之间的距离还得一样,就像串珠子,一颗都不能错。稍不注意就刻歪了,要么深了像一道沟,要么浅了像一道痕,到时候印在香皂上怕是不好看,还会让人觉得咱们的东西粗糙。”
李杰早有准备,他转身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模具。他从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