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锐。”
“啊?头儿?”
“记下来。”
言彻强忍着笑意,但依旧保持着专业素养的、哭笑不得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像是一道投进死水里的惊雷。
何锐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嘴巴还张着,手忙脚乱地掏出本子:“收到!记下来!密码……呃,密码是啥来着?”
“!坏蛋!”那只成了精的鹦鹉大概是觉得他太笨,又中气十足地补了一嗓子。
“哦哦哦!!”何锐奋笔疾书,随即大手一挥,对着那个面如死灰的富商义正言辞道,“人证物证俱在!……哦不,是鸟证!鸟证俱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一场荒诞又精准的滑稽剧,让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会场气氛瞬间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可这片刻的轻松,却没能抵达陈暖暖所在的世界。
她靠在冰冷的窗框上,巨大的精神负担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必须尽快“解散”这场由痛苦编织的交响乐,让每一个被迫加入的“乐手”安全、体面地退场。
“别硬撑。”林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从哪摸来一张椅子,自顾自坐下,“丫头,这活儿比偷天换日还精细,急不得。”
“她看上去糟透了。”钟亦然皱着眉,指挥着自己的保镖将这片小天地围得更水泄不通了些,“要不要先叫医生?或者……先吃点东西?我让后厨准备了鱼子酱和牛排。”
“给她一碗热粥比什么都强。”林殊毫不客气地吐槽,“你们有钱人的脑回路,有时候真的很难评。”
“你!”
“嘘——”
言彻不知何时已经处理完核心事务,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人墙的最外围,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最后一点可能的干扰。
这无声的守护,给了陈暖暖巨大的力量。
她盘膝坐下,零号安静地伏在她面前,那双金色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
“拜托了,我的‘增幅器’先生。”陈暖暖在心里轻声道。
她缓缓闭上眼,精神世界里,那片由无数痛苦哀嚎组成的狂风骤雨,再次咆哮而来。但这一次,她不再被动承受。
她开始“演奏”。
不是狂暴的抗议,也不是悲伤的控诉,而是一段温柔、轻缓的旋律。一股“安全、自由、感谢”的意念,像初春的溪流,通过与零号的共鸣,被放大,被柔和地传递到每一个精神链接的末端。
她像一位真正的指挥家,将注意力投向了第一个“声部”——鸟类。
琼玉阁的会场中,那些原本在笼中惊魂未定的鸟儿们,几乎是立刻安静了下来。它们不再惊慌地冲撞,而是歪着脑袋,开始梳理自己凌乱的羽毛,仿佛只是刚从一场噩梦中睡醒。
“去吧,回到属于你们的天空去。”
陈暖暖在精神链接中,向它们发出了最后的道别。
【温暖……】
【高高的……风……】
【谢谢……】
无数碎片化的、纯粹的喜悦反馈回来,像一首轻快的短笛合奏。她微笑着,将这个“声部”轻轻挥去。
接着,是水族箱。那些珍奇的鱼类停止了疯狂的冲撞,恢复了它们优雅的游弋姿态,在绚烂的灯光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这片近乎神圣的寂静仪式进行时,外围的凡俗烂摊子,却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我抗议!我当事人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被你们用一只鸟的话当做证据!这是荒谬的!是对法律的践踏!”一名刚赶到的金牌律师,唾沫横飞地对着何锐咆哮。
何锐被吼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他死死守在隔离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