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如潮,噬魂蚀骨。
阿宁在亲情的撕扯与道途的抉择中痛苦咆哮,王浩在“存在意义”
的终极否定下道基濒临崩溃,林若薇亦在宗门覆灭、灵根异变的幻象中沉浮挣扎。
那米粒大小的丹胚光芒明灭,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在三人头顶。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心魔彻底吞噬、丹胚即将溃散的千钧一之际,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经过无数次生死磨砺与“道说”
真意洗礼的韧性,被彻底激!
几乎是本能地,王浩和阿宁,同时做出了一个看似荒诞,却又顺理成章的举动——他们不再被动承受心魔的冲击,而是主动开口,以一种近乎“道说”
的口吻,对着那无形的心魔,对着自己的内心,开始“讲述”
!
阿宁双目赤红,血丝遍布,却死死盯着虚空中那对苍老父母逐渐模糊、扭曲的幻影,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与坚定,如同野兽受伤后的低吼,又如同对天立下的誓言:
“老子……阿宁!
不知为何来此界!”
“但既来了……便没想过当孬种!”
“青岚谷的饭……香!
万仙城的架……痛快!
焚天谷的火……够劲!”
“这条路……是老子一拳一脚……杀出来的!”
“爹!
娘!
孩儿身在他乡……心……亦是如此!”
“此身已许大道……再无回头路!”
“我的道……便是……守护此身!
守护此心!
守护眼前一切!”
“心魔……给老子……滚!
!
!”
他的话语毫无文采,粗粝直白,却字字句句都饱含着他穿越以来的所有经历、所有挣扎、所有不屈的意志!
那并非简单的陈述,而是他自身“道”
的宣告!
每一个字吐出,都引动了他丹田内那暗金色丹胚的共鸣,一股粗犷、悍勇、一往无前的“意”
随着他的言语勃而出,竟暂时冲散了部分亲情的羁绊与撕扯!
与此同时,王浩也猛地抬起头,破碎镜片后的双眼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极致的冷静与疯狂!
他无视了识海中那不断回响的“言力无用”
、“道说虚妄”
的诘问,而是用一种清晰、冰冷、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却又蕴含着自身全部信念的语调,缓缓开口:
“宇宙或虚无,大道或无情……”
“然,我见,故我在。
我思,故我言。”
“此身虽渺,此意唯一。”
“解析虚妄,虚妄亦成我之真实。”
“言说无意义,言说本身……即为意义!”
“我的道……不在求证终极……而在……行走过程!”
“言力……即我力!
道说……即我道!”
“心魔……你……否定不了……我的‘存在’!”
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银灰色的刻刀,精准地凿击在心魔那“虚无”
的核心之上!
他没有试图去证明宇宙有意义,而是坚定地锚定了自身“存在”
与“言说”
的价值!
这股由绝对理性衍生出的、近乎偏执的信念,化作磅礴的“剖析”
与“洞察”
言力,硬生生在那片冰冷的虚无中,开辟出了一方属于他王浩的、“真实”
的领域!
奇迹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