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引着阿宁和王浩,沿着蜿蜒的青石板山道前行。
两侧奇峰耸立,古木参天,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灵雾,飞瀑流泉的轰鸣声隐隐传来,偶尔还能看到远处山峰间掠过的各色遁光。
仙家气象,美不胜收。
然而,这仙境般的景象,在守卫那沉默的背影和两人身上褴褛衣衫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遥远。
杂役弟子四个字,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这方天地隔绝开来。
穿行过一片笼罩在薄雾中的葱郁竹林,守卫的脚步停在了一处与周围仙气格格不入的地方。
这是一片位于山坳背阴处的简陋院落。
院墙由粗糙的山石垒砌而成,上面爬满了湿滑的青苔。
几排低矮、破旧的木屋杂乱地分布着,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有些地方已经腐朽塌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汗味和劣质草药的混合气息,与谷内其他地方精纯的草木清香形成了刺鼻的对比。
院落里人影晃动,大多穿着洗得白、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褂,神情麻木,步履匆匆,如同被驱赶的工蚁。
院门上方,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上面用墨汁写着几个歪扭的大字:
外门杂役处
这里,便是青岚谷最底层的缩影。
守卫站在院门外,并未踏入,只是对着院内扬声道:“赵管事,新来两个杂役,交给你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院内的嘈杂。
很快,从正对院门那间稍大些、同样破旧的木屋里,走出一个身影。
是个中年妇女。
身形微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深蓝色布裙,外面罩着一件沾着油污的灰色围裙。
头用一根木簪草草挽起,露出光洁但带着深深倦容的额头。
她的脸盘圆润,但眉眼间却刻着精明与不耐,嘴唇很薄,抿成一道严厉的直线。
身上散着炼气四层的气息,不算很强,但在这杂役处,已是绝对的权威。
赵管事快步走到院门口,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阿宁和王浩身上来回扫视。
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评估和一丝……厌烦。
如同在看两件刚刚送来的、价值低廉的工具。
“又是两个?”
赵管事的声音有些尖利,带着浓浓的市侩气,“这个月都第几批了?尽是些歪瓜裂枣!
修为这么低,能干什么活?”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身上破破烂烂、沾满血污泥泞的衣衫,眉头皱得更紧,仿佛闻到了什么臭味。
守卫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规矩如此。
人已带到,任务完成。”
说完,竟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小径的雾气中,仿佛多待一刻都嫌污了身份。
赵管事对着守卫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即转过头,不耐烦地对阿宁和王浩道:“还杵着干什么?跟我进来!”
她转身走进院子,阿宁和王浩连忙跟上。
一踏入院门,那股混杂着霉味、汗臭和劣质草药的气息更加浓烈,令人作呕。
院子里干活的杂役们纷纷投来或麻木、或好奇、或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围观新来的牲畜。
走进那间充当“庶务堂”
的木屋,里面光线昏暗,陈设简陋。
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歪斜的椅子,墙角堆放着一些杂乱的农具和破损的筐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灰尘和廉价墨汁的味道。
赵管事一屁股坐在桌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椅上,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边角卷起的簿子和一支秃了毛的毛笔。
她蘸了蘸劣质的墨汁,头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