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修士张松那冰冷的威压和刻薄的“仆役”
宣言,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阿宁和王浩,在落尘镇死寂的寒夜里挥之不去。
两人背靠着冰冷的杂物堆,如同受伤的幼兽,在屈辱、愤怒与巨大的危机感中煎熬。
胸口琉璃碎片传来一阵阵剧烈而厌恶的灼热悸动,仿佛也在无声地控诉着那灰袍修士的霸道。
卯时,镇口槐树下。
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步步逼近。
“不能去!”
王浩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沙哑,破碎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为仆役?生死操于人手,与圈养牲畜何异?他看中的,恐怕不只是我们这点微末修为……”
他的目光扫过阿宁胸口行囊的位置,那里琉璃碎片的悸动尚未平息。
阿宁用力点头,紧握木矛的指节因为用力而白:“对!
死也不去!
可……可怎么逃?他是炼气中期……”
巨大的实力差距如同冰冷的铁壁,横亘在眼前。
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悄然蔓延。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在死寂中异常清晰的开门声,从旁边那间熟悉的破败土屋传来!
阿宁和王浩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去!
昏黄的油灯光晕从门缝中流淌出来,照亮了门前一小片冰冷的地面。
老周头佝偻的身影,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出现在了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白的粗布袄子,怀里抱着他那张破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木桌,步履蹒跚地……走向老槐树下那片昏黄浑浊的天光里!
动作缓慢,甚至有些吃力。
木桌的边缘摩擦着地面,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走到老槐树下那熟悉的位置,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沉重,将破木桌放下。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那盏同样破旧的油灯和一个豁口的粗陶碗,依次摆放在木桌上。
最后,他枯瘦、布满龟裂皱纹的手,极其缓慢地……摸向了怀中。
那卷暗褐色、粗糙卷身的古卷,被他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放在了木桌最靠近自己心口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佝偻着腰,在桌后那张同样破旧的小马扎上坐下。
浑浊的目光低垂着,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桌上跳跃的微弱火苗。
整个落尘镇,仿佛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屏住了呼吸。
几个被惊醒的镇民,缩在自家门缝或窗棂后,惊恐又带着一丝麻木的好奇,窥视着槐树下的动静。
孙记杂货铺那扇油腻的木板门后,一双精明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这边。
阿宁和王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爷爷……他要做什么?!
老周头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抚过怀中那卷暗褐色古卷粗糙的卷面。
然后,他抬起了头。
浑浊的目光,极其缓慢地扫过空无一人的槐树前方(此刻自然不会有人来听书),又仿佛穿透了稀薄的晨雾和低矮的土屋,望向了镇子深处某个方向(那里,灰袍修士张松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冰冷而锐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杂物堆角落、满脸惊疑的阿宁和王浩身上。
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疲惫中,却似乎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抚?如同在说:看着。
下一刻!
老周头枯瘦、指节微微弯曲的手,极其稳定地……拿起了桌上那块边缘崩口、沾满油污的醒木。
昏黄的天光下,他佝偻的身影在槐树巨大的阴影里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