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碎石在脚下出极其轻微的“咯吱”
声,在这死寂的山坳中却如同惊雷。
阿宁和王浩屏住呼吸,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他们如同穿越雷区的士兵,每一步都踩在琉璃碎片悸动的灼热与感知中那丝微弱寒意的平衡点上,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符文断裂焦黑的石碑和散着冰冷气息的藤蔓角落。
终于,他们站在了石屋那扇早已朽坏的门洞前。
门?早已不复存在。
只剩一个被岁月和藤蔓侵蚀出的、不规则的巨大豁口。
豁口的边缘,粗糙的灰黑色岩石上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苔藓,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水珠。
黑洞洞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散着浓重的、混合着尘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阿宁握紧右手的木矛,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胸口琉璃碎片的搏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灼热感如同烙铁紧贴皮肤,强烈的共鸣感几乎让他产生一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带着浓重腐朽味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侧身,将木矛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黑暗的门洞。
没有触任何禁制。
没有毒箭,没有陷坑,没有突然扑出的守护兽。
只有一片死寂,以及木矛尖端搅动起的、浓得化不开的灰尘气息。
王浩紧随其后,破碎镜片后的眼睛在适应了门口的光线后,如同最精密的探灯,扫视着门洞内的情况。
他手中的册子,“归元”
二字的金光此刻如同实质,温暖地照亮了门洞附近一小片区域。
光线艰难地穿透厚厚的灰尘,勾勒出石屋内部的轮廓。
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残破。
屋顶塌陷了大半,几根粗大的石梁歪斜地支撑着,巨大的破洞将惨淡的天光切割成几道惨白的光柱,斜斜地投射在满是碎石、瓦砾和厚厚积尘的地面上。
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裂痕,一些地方已经彻底坍塌,露出外面灰黑色的岩壁和缠绕的藤蔓。
蛛网如同破败的灰色纱幔,层层叠叠地挂在角落和断裂的石梁上,在光柱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时间彻底停滞的腐朽感。
唯有那浓烈的灰尘气息,随着他们的踏入,如同沉睡的幽灵被惊醒,在光柱下狂乱地飞舞起来。
然而,就在这破败、腐朽、如同被遗忘万年的废墟中心——
正对着门洞豁口的方位。
那里的地面相对完整,灰尘也似乎……比其他地方稍薄一些?
一块约莫磨盘大小、相对平坦的灰黑色岩石裸露出来。
而在那岩石之上,赫然放着一个……蒲团。
蒲团由某种早已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的暗褐色草茎编织而成,边缘磨损严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散开。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却依旧保持着大致的圆形轮廓。
而在那积满灰尘的蒲团中央,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
看到它的瞬间,阿宁和王浩的心脏同时漏跳了一拍!
那木盒不大,约莫一尺见方。
材质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如同古玉般的深褐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极其内敛的光泽。
盒子的表面没有任何雕饰,线条古朴简洁,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厚重感。
盒盖与盒身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它就这样静静地、端端正正地放在积满灰尘的蒲团中央,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
仿佛时间在这小小的方圆之地,被某种力量强行凝固、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