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业捧出连夜浇筑的试块。老赵用回弹仪检测完数据,突然把仪器扔进工具箱:“仪器说合格了,你摸摸看。”
青年迟疑地触摸试块表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老赵抓过他手掌按向自己胸口,心跳隔着工装撞击着年轻的手心。
“这才是验收标准。”疤痕在掌心下起伏,“你爹每栋楼竣工,都这么贴着墙听——”
炊事班送来早餐时,李继业正把报废的试块垒成金字塔。老周舀起米粥浇在水泥块上,乳白色的浆汁顺着棱角流淌。
“当年你爹拌不出合格砂浆,就蹲在这儿就着水泥味喝粥。”粘稠的米汤在试块间凝固,“他说总有一天,要让混凝土闻着跟小米粥一样香。”
李铁柱再次现身时,带着那口茶叶蛋锅。他舀起刚出机的砂浆倒进铁锅,混着煤灰的混凝土在锅底摊成饼状。
“爸!这锅是您当年……”
“现在它是量具。”李铁柱把铁锅扣在新拌的砂浆堆上,锅沿在灰浆上留下圆满的印痕,“八五年我用它量过良心——”锅底裂缝渗出的水泥浆像墨迹,“现在该量量你的根性。”
施工队开始每日晨会时,老赵把李继业拌的砂浆铲进独轮车。经过正在浇筑的承重柱时,他突然扬锹把灰浆抛向钢筋丛林。水泥点如雨滴洒在工人们的安全帽上,响起细密的敲击声。
“听见没?”老赵在满场愕然中大笑,“这声响比你爹当年拌的还脆生!”
李继业低头看着自己被水泥灼伤的手掌,忽然发现指甲缝里嵌着的微光——那是昨夜拌料时崩进的星辰集团司徽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