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一拳砸在凤凰嘴地块的沙盘上,有机玻璃裂痕蛛网般蔓延:“柱子哥!
咱就跟陈嘉明耗到底!
我今晚就去把他轮胎全扎了!”
李铁柱慢条斯理地拾起崩飞的模型树,插进裂痕中央:“当年你跟刀疤刘打架,是不是先把他引到烂泥塘?”
他指尖轻弹树枝,新芽在断口处微微颤,“现在这片泥塘——”
,突然掰断树枝,“该换了。”
(王亚茹抱来半人高的旧城档案,霉味在会议室弥漫:“三马路片区,八十年代纺织厂宿舍。
危房率百分之六十三,但——”
她抽出泛黄的规划图,“地下埋着民国时期的电车轨道。”
张志刚急得扯开领口:“那种贫民窟!
拆迁成本就能拖垮咱们!”
“拖?”
李铁柱用美工刀划开档案袋,碎纸屑雪片般落下,“陈嘉明他爹当年怎么家的?”
,刀尖突然扎进“纺织厂”
三个字,“就是靠把废弃纺锤改造成门把手!”
(深夜的旧城区飘着煤烟味,栓子深一脚浅踩进污水坑:“柱子哥!
这巷子窄得棺材都抬不进来!”
李铁柱却蹲在墙根摸索青砖:“你听听——”
他屈指叩击空腔回响,“这墙里藏着夹壁层。”
突然扒开苔藓露出刻字,“光绪年间的银号暗库。”
闻声出来的老住户举着蒲扇嘀咕:“小伙子懂行啊!
当年红卫兵都没找着这暗门!”
(拆迁动员会上,钉子户老太太攥着房产证的手青筋暴起:“我在这屋生过四个娃!
你们拆试试!”
李铁柱突然扒开西装露出腰间疤痕:“大娘,我当年摆摊被捅过这里。”
他抓起老太太的手按在疤痕上,“现在这伤疤每到阴雨天就疼——”
,他声音突然哽咽,“跟您守着漏雨老房的疼,是一个味儿。”
老太太颤抖着缩回手,李铁柱已转身踢开墙角鼠洞:“明天开始,施工队先给您修屋顶!”
,他指着鼠洞里散落的铜钱,“等暗库改造成社区博物馆——”
,铜钱在他掌心叮当碰撞,“您来当售票员。”
(陈嘉明在酒会上晃着香槟杯轻笑:“听说李总改行收破烂了?”
李铁柱正用拆迁捡来的缝纫机零件拼模型,闻言举起咔哒作响的物件:“陈总认得这是什么?”
他突然拆下弹簧绷向对方,“当年你奶奶用这个,给你爹缝过百家衣。”
(周边县市的荒滩上,王亚茹踩着高跟鞋陷进沙地:“这里离省城两百公里,自来水都没通。”
李铁柱正用铁锹挖开沙层,突然铲出湿黑泥土:“栓子!
闻闻这土!”
他把泥团砸在招商局宣传册上,“跟咱们老家的土一个味儿!”
当地干部小跑着赶来:“李总,这盐碱地……”
“盐碱?”
李铁柱舔了口铁锹上的泥土,“知道怎么治吗?”
他吐掉沙粒,“撒秸秆灰!
就像当年我娘在自留地用的土法子!”
(三个月后,旧城改造展示中心里,老太太戴着讲解员胸牌向游客演示暗库机关。
栓子激动地扯李铁柱袖口:“柱子哥!
陈嘉明的副总刚混在游客里偷看!”
李铁柱正给缝纫机模型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知道为什么选三马路吗?”
他突然拨动梭芯,线轴飞转着划过招商手册上陈嘉明的照片,“这底下——”
他踩着水磨石地面,“埋着陈家的祖宅界碑。”
(荒滩盐碱地冒出塑料大棚时,张志刚捧着番茄哽咽:“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