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土地拍卖会场外，李铁柱盯着公告栏怔怔出神。
起拍价三百万？大壮倒抽冷气，这得卖多少酱菜？
王亚茹轻抚公告：土地有偿使用，原来报纸说的是真的。
李铁柱突然抓住妻子手腕：记得咱们买新房时，你说想要个院子？
现在说这个干嘛？
要是他声音颤，咱们能盖一片带院子的楼呢？
（深夜宾馆，李铁柱把拍卖资料铺了满地。
）
疯了！
张志刚摔下计算器，公司流动资金才八百万！
王亚茹按着太阳穴：食品厂扩建计划怎么办？
李铁柱红着眼圈：当年摆摊时，你们谁想过能开公司？
栓子小声嘟囔：可这比当年风险大太多了
（考察地块途中，李铁柱突然叫停车。
）
看那片杂草。
他指着荒地说，像不像咱们第一个摊位？
大壮挠头：柱子哥，这连条路都没有！
当年供销社门口也没摊位。
王亚茹突然接话，他硬是蹲出个位置。
李铁柱抓把泥土：在这里，能听见钱塘江潮声。
（家庭会议上硝烟弥漫。
）
你非要赌上身家性命？李母摔碎茶碗，忘了吃不上饭的时候？
王亚茹默默收拾碎片：妈，他现在吃得下饭了。
小丫举手：我同学家五口人住十平米
李铁柱眼睛一亮：咱们盖的房子，让孩子都有书桌！
（深夜阳台，夫妻对饮。
）
王亚茹望着星空：真要做房地产？
亚茹，你算过吗？李铁柱比划着，一套房利润抵两百箱酱菜。
可酱菜能天天卖，房子呢？
所以要快！
他握紧栏杆，趁别人没醒过神！
（专家咨询会上碰壁。
）
你们？规划局退休局长推老花镜，做食品的搞房地产？
李铁柱递上计划书：我们最懂老百姓想要什么房。
想要带院子的！
南北通的！
大壮抢话，就像我们老家
老局长突然打断：容积率怎么算？建筑密度多少？
全场沉默中，王亚茹起身鞠躬：请您教我们。
（筹集资金陷入困境。
）
贷款要抵押全部资产？张志刚拍桌，太冒险了！
李铁柱盯着厂房照片：当年这车间是用婚戒抵押建的。
王亚茹轻轻转着婚戒：现在要押上整个星辰？
押上未来。
他握住她的手，给孩子们留片天地。
（拍卖会现场空气凝滞。
）
三百五十万！
对手举牌挑衅。
李铁柱擦汗的手被王亚茹按住：记得你第一次讨价还价吗？
他突然举牌：三百八十万！
就当买了件永久展柜！
锤音落定时，大壮瘫在椅子上：娘诶
（签约仪式上，李铁柱手抖签不好名字。
）
王亚茹覆上他手背：和当年领结婚证一样紧张？
那次签错地方顶多重领。
他苦笑，这次签错要跳江。
她引着他写下第一笔：那就一起跳。
（荒地上第一铲土扬起时。
）
栓子突然哭了：当年这里是我们躲市管会的草垛。
李铁柱抓把土装进口袋：带回去给娘看看。
推土机轰鸣中，他轻声对妻子说：比想象中吵。
是新时代的脚步声。
王亚茹望向天际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