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更衬得她眼神复杂。
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要摆脱什么沉重的枷锁,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多了一丝认命般的踏实:“嗯。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就明天!”
李铁柱迫不及待地回答,眼睛亮得惊人,“还在老地方!
我明天一早就去占位置!”
“好。”
王亚茹再次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紧了紧手里的药包,转身,低着头,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远了。
那背影,依旧纤细挺直,却仿佛扛上了什么新的、沉重的东西。
李铁柱目送着她消失在街角,激动地一挥拳头,转身狠狠拍了大壮一下:“听见没!
两块五一天!
值!
太值了!”
大壮揉着被拍疼的胳膊,看着王亚茹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兴奋得满脸红光的李铁柱,憨厚的脸上依旧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点点肉疼,小声嘀咕:“值是值……就是……也太贵了……俺得卖多少鸡蛋啊……”
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
李铁柱和大壮踩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地,拖着空瘪了许多的编织袋(里面只剩下些第一次没卖掉的零散尾货),呵着白气,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街角。
与昨日不同的是,李铁柱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少了孤注一掷的忐忑,多了几分稳操胜券的期待,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手脚麻利地铺开塑料布,将剩下的几件毛衣、t恤和最后两条码数不全的裤子摆放整齐,动作却时不时有些走神,目光总忍不住往百货大楼的方向瞟。
大壮一边帮忙,一边打着哈欠:“铁柱哥,你说……王亚茹她……真能来吗?两块五一天呢……别是唬咱的吧?”
“闭嘴!”
李铁柱心烦意乱地呵斥了一句,自己也拿不准。
昨天王亚茹答应得虽然干脆,但那眼神里的复杂和离去时沉重的背影,总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晨雾弥漫的街口。
依旧是那身洗得白的旧军装,两条麻花辫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鼻尖被冻得微微红。
她来了!
李铁柱心里一块大石头猛地落了地,随即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他赶紧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却又因为不知该如何寒暄而显得有些局促:“王……王亚茹同志,你来了!
这么早,天还冷着呢……”
王亚茹走到近前,目光快扫过摊位上所剩无几的货物,语气平静无波,直接切入正题:“嗯。
今天卖这些?”
“啊……对,就剩这些了。”
李铁柱搓了搓手,“上次进的货,就剩这点底子了。
不过你放心,等这批卖完,我立马再去趟广州!
这次肯定多进点好卖的!”
他下意识地汇报着“商业计划”
,仿佛她是重要的合伙人。
王亚茹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没再多问。
她放下手里一个自家缝的布包(里面大概装着水壶和干粮),然后便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整理起塑料布上的衣服。
动作不疾不徐,却异常细致,将李铁柱和大壮胡乱摆放的衣服一件件重新抚平褶皱,按照颜色和款式重新归类摆放,甚至连几件毛衣的袖口都捋得平平整整。
李铁柱和大壮在一旁看着,有点插不上手。
大壮咧咧嘴,小声道:“嘿,还挺讲究……”
很快,上班上学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摊位前开始有人驻足。
“这毛衣还有别的颜色吗?”
一个中年妇女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