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滚落。
再睁开时,眼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绝望的疯狂。
“…好…好…俺…俺听你的…”
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力气,“…赌…俺就跟你赌这一把…要是…要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攥紧了那包钱,仿佛攥着一家人的性命。
“娘!
咱能赢!”
李铁柱重重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母像是上了条的木偶,眼神直,动作却异常麻利。
她将家里最后那点珍贵的玉米面小心地藏好,仿佛那是失败后最后的退路。
然后,她揣着那包沉甸甸的、代表着全部希望的“巨款”
,再一次走出了家门,去敲响邻居的门。
这一次,她的脸上不再是羞窘,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麻木。
“…他婶子…再…再匀给俺八个蛋…现钱…三分一个…”
声音不高,却像是在进行一场命运的豪赌。
李铁柱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蹒跚而决绝的背影,心脏砰砰狂跳。
二十个蛋。
全部家当。
明天,要么天堂,要么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