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满头珠翠,胭脂涂抹在莹润如玉的肌肤上,一点朱唇染上了最艳丽的红。
浅浅的眉黛如远山,散碎下的几缕墨宛似丹青水墨里勾勒出的最惊动魄的随笔。
姜璃浅并不是不爱脂粉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如此盛装过,也从未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动人心魄,美如圭玉。
从今天起,她的生命将和另一个人联系起来。
这是一种她极为陌生,又隐隐悸动到不知所措的感觉。
天地会证明,他们的身心将于今日交融。
天道会见证,他们的红线将在今时牵定。
五岳山海,六界三清,都会知道,她和他,从今往后,会是最密不可分,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她的生命将承载另一个人的生命,而那个人,也将承载她的生命。
无论今后她在何时何地,无论今后他和她会是怎样的境遇,他们都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新娘子,盖盖头咯。”
婶子在身后笑着轻声提醒她,热烈的红盖头像是寄托最热烈诚挚的祈愿,缓缓遮住她妍丽的眉眼。
姜璃浅深呼一口气,随着婶子的搀扶站起身,闺房的门被打开,金灿灿的,温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轻柔柔,暖融融的,仿佛获得了新生。
“新娘子,小心,跨门槛,他在外面等你呢。”
婶子们偷偷得笑,扶着她一步步往院中挺拔颀长的身影走去。
许宥安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袍,头束红宝石冠,腰间搭扣着一根缀金绣龙的朱红色腰封,腰侧处还坠着一块通体莹润的青玉,青玉之侧,是隐隐约约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镇灵珠。
他立在阳光下,飞扬的红色袍角衬得他年轻俊美的容颜,更加丰神俊朗,飘逸绝尘。
好多来凑热闹观礼的人都看呆了。
这对小夫妻实在是像是画中才有的神仙眷侣。
许宥安明面上镇定地望着向他而来,穿着绯红嫁衣的师姐,手心却早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的心砰砰直跳,手脚僵硬得好像已经全然无法听从他的使唤。
紧张,忐忑,激动,欣喜,难过……从看到师姐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痴迷梦境,梦里的师姐嫁衣如火,即将成为他的妻,神明共证,苍天留痕。
这场梦是他盼了多久的呢?一年,两年?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是。
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近乎绝望的漫长时光。
可他还是等到了。
上天是待他不薄的,他感激,无比真诚地感激它对他的怜悯。
眼见朝思暮想,奉若神明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许宥安再也等不及,心中的激荡催促着他,朝她快步奔了过去。
“师姐!”
他眼圈微红,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炙热的情愫仿佛穿透了阻隔两人视线的红盖头,定定落在她的眼睛里。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泪珠滴落下来,“啪嗒’一声,碎在她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姜璃浅怔住,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他的感情那样澄澈炙热,那样真诚热烈,连她这样冰冷的人都好像要被烫化了。
可是他为什么哭呢?哭得这样伤心,这样难过,仿佛喜欢她,是他的罪过,仿佛靠近她,是他的恶孽。
他是卑微如尘土的肮脏所在,不该觊觎明月的光辉。
可是,不是这样的啊。
她的阿宥那般好,俊朗如神明,懦弱无能的她,才是配不上的那一个。
“小师弟……”
她举起手,摩挲着他的脸,轻轻抚在他冰凉的泪水上。
一切好似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