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止静默地望着剑阵中隐隐浮现出的黑色气息,冰寒落霜的瞳仁动了动,一抹淡淡的红色从他负在身后的袖口慢慢滑落,“啪”
地滴落在雪地上,恰如一支盛放的妖冶红梅。
他闭了闭眼,耀眼的白光轻闪,渐渐覆盖住了手腕处凝结着紫色雷息的剑痕。
感受到结界外那人还在,他挥袖,撤开了结界。
白玉雕砌的玲珑轩在他身后慢慢重回原状,每一块玉砖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主动从粉碎变回四四方方的砖体,而后重归原来的位置。
远远的,一少年跌跌撞撞跑进来,眼神都没偏一下,就找到了被剑阵掩藏的姜璃浅。
他冲过去,又被剑阵的威力震开,随后又不顾一切想要再次冲进去。
从剑阵中溢出的魔气灼烧上他的手指,他的动作骤然一停,浑身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清止全程冷眼看着。
少年没有僵立多久,便毫不犹豫盘腿坐下,一道精妙玄幻,阵纹极其复杂的阵盘在剑阵之下展开。
不同寻常的气息很快包围了整座玲珑轩。
清止眉峰微蹙,似乎没料到他的动作能这么果决。
“一具逆天而行的空壳,当真不怕被不该存在于此刻的力量撕成碎片,形神俱灭吗?”
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微笑:“我对掌门来说,唯一容忍到现在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
清止眼神一沉,丝丝寒意漫延而出,不怒自威。
少年却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
他想帮师姐。
只此而已。
他不想轮回里的场景再一次生在他的眼前,他不想师姐又一次消失在他的面前。
只此而已。
世上谁都会成魔,可师姐不会。
他也曾破罐破摔,想着只要引诱师姐成魔,她就会放下天下苍生的安危,和他一起,平平安安活下去,可师姐是怎么做的呢?她在成魔前的那一刻自尽了。
师姐常说,作为天乾宗弟子,能力大小还在其次,唯有赤子之心,成仙之道,不能偏移。
她这么说了,也是这么做的。
他改变不了师姐的道心,他只能改变自己。
他总会为师姐心甘情愿,赴汤蹈火的。
嘴角的鲜血慢慢蜿蜒而下,身下地阵盘却愈明亮。
清止看着他们,恍惚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很多年前的小师姐和自己。
他也是能为她拼命的。
只是最后死的,不是他。
不愿再回忆那段最痛苦的往事,他拂袖,雪白袍角寥落翩翩落雪,移形换影,沉重的宫殿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而远处,启明斋的方向,魔气愈浓烈,与奋力挣扎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像是要一同坠落,又像是要一同覆灭。
天乾宗上下内外,竟无一人前往查看。
剑阵内的气息愈不稳,黑气与灵气纠缠,像是一个被压抑到极致的火药桶,即将炸裂开来,把自己和旁人一同炸个粉碎。
许宥安暗暗心惊,手中阵印快反转,几乎看不到残影,身下的阵法上又快显现了一圈极为晦涩难懂的符文,蕴含着古老神力的法阵之力很快死死压制之了剑阵之内的戾气。
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俊美的脸上,瘦长的胳膊和腿全都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反噬之力,皲裂开来。
许宥安的身体摇摇欲坠,可他的眼神和他的动作一样,坚定有力,毫不迟疑,只一心一意,为着一个人。
一团黑色的薄雾忽然从他手指所戴的戒指上涌现出来,黑色的幂篱飞扬而起,半隐半藏露出半个苍白无色的下巴。
墨衣长裙的少女显现在他身后,声音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波动,像是生气,又像是震惊,玄彩的玉佩在她腰间闪烁着异常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