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出生的时候,赤红的晚霞曾照亮了半个残隅天际,他的母亲看到很高兴,摸着他的头给他取名九安,寓意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可他的一生,并未能如母亲期望的那样。
三岁那年,母亲偶然知晓父亲另置外室在外,突破的时候气急攻心,终于死在雷劫之下,尸骨无存。
他被外祖父家强硬带走,严格教养训练成为为母亲复仇的工具。
外祖父并不喜爱他,他总是说,赤霞易散,他是个吞噬亲母的灾星。
表兄表姐们也不爱和他玩在一起,母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觉得他的父亲害死了母亲,他是父亲的骨血,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虽然逢年过节会派人来问候外祖父,顺便询问一嘴他的安康,可却从未亲自登门来看他。
于父亲心中,母亲是损害他颜面的女子,而他,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拖累,他不缺他一个孩子。
人生的路,好像从三岁起,便看到了尽头。
每日都是严苛的训练,无时无刻不在的鞭子咒骂,让他变得沉默,阴郁,只会跪在地上一遍遍安静的领罚。
他成了个会呼吸的活死人。
后来在这种压抑的岁月里,他同府里唯一肯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厨娘学会了很多好吃的菜肴糕点,每次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偷偷溜到厨房里,给自己做好吃的。
他最爱最爱的,就是美味佳肴出锅成品的那刻了,他会觉得由衷的自豪,觉得这脆弱又苍白的人生,终于有一件完美的东西被他握在手中,点缀着他乏味的生命。
可是,因为他的一次不小心,厨娘教他做菜的事被府里的管家现了,第二日,外祖父把他叫到演武场上,跪在烈烈红日下,他亲眼看到府里的侍卫将厨娘押到他刚好能够看得很清楚的高台上,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远处,一排弓箭手拉开弓箭,对准了高台的方向。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无助,那么希望自己足够强,强到能够阻止他们的暴行,救下那个唯一肯对他好一点点的人。
他拼命磕头恳求,他目眦欲裂,想要反抗,他哭着说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外祖父让他做什么,他绝对不会再做一点其他的事。
可赤红如血的残霞下,厨娘的血还是染红了高台洁白无瑕的玉柱。
从此以后,每一场漆黑的梦魇里,都将添上这抹染血的红霞。
他是个弱者。
他是个最无用最无用的人。
他反抗不了至高无上的孟家家主,他的父亲,他也反抗不了高高在上的梨花宫宫主,他的外祖父。
他常常想,他的出生会不会真的是一场灾难,一个不该生的错误?他自暴自弃了很久,外祖父命人把他扔进一间小黑屋,一关就是三年。
再出来的时候,他连话也不说了。
他变乖了。
很乖,很乖。
外祖父让他不要命的修炼,他就不要命的修炼,外祖父让他暗中与父亲作对,他就暗中与父亲作对,外祖父让他孤身入秘境夺秘宝,他就入秘境夺秘宝。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秘境里的。
他本身也不想活了。
然而就在他被打断胳膊,躺下准备等死的时候,冷不丁被人一把拍在了伤口上,他痛得眼泪哗哗流,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
“喂,你干嘛!”
他气急。
死也不让人安生死吗,他就这么罪大恶极?“喂,能不能弄点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对方理直气壮地这么“恳求”
他。
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厚颜无耻”
四个字怎么写。
“我凭什么要给你弄吃的?你以为你是谁!”
他恶声恶气,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