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把剩下的钱还回来后,陈凯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他下班来医院,总是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借口“工地忙”
坐一会儿就走,现在却主动帮乐乐擦手、喂饭,还会提前查好儿童故事,坐在床边给乐乐讲。
有天晚上,乐乐输完液有点烧,一直说冷。
陈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乐乐身上,又用热毛巾给乐乐擦额头、擦手心,忙前忙后到后半夜。
我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心里那道结了冰的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等乐乐睡熟后,陈凯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声音很轻:“小敏,以前是我太糊涂了。
总觉得陈明是我弟,我得帮他,却忘了你和乐乐才是我最该守护的人。
我对不起你们。”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乐乐的小脸。
他又接着说:“我已经跟陈明说清楚了,以后除了爸妈的事,我不会再管他的闲事。
他要是再跟我借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我还跟工头申请了加班,多挣点钱,早点把借亲戚朋友的钱还上,也让你和乐乐以后能过得好点。”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愧疚和认真。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陈凯不是坏人,只是太看重所谓的“兄弟情”
,又有点懦弱。
现在他能醒悟,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很多了。
“先把乐乐的病治好再说吧。”
我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他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点头:“好,好!
我们先治好乐乐的病,其他的都慢慢来。”
从那以后,陈凯真的说到做到。
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来医院照顾乐乐,周末还会提前买好乐乐爱吃的水果和玩具。
有次乐乐说想吃老家的槐花糕,他专门请了半天假,坐两个小时的车回老家,找邻居阿姨做了,再赶回来给乐乐吃。
看着乐乐吃得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暖暖的。
可治疗的钱还是不够。
医生说,乐乐接下来的化疗需要用一种新的靶向药,效果更好,但也更贵,一个疗程就要八千块,至少要做六个疗程。
我手里的钱,加上陈凯加班挣的钱,还差一大截。
有天晚上,我和陈凯坐在走廊里算账,越算越着急。
陈凯突然说:“要不,我把我那辆货车卖了吧。
那车虽然旧了点,但也能卖个三万多,能凑够两个疗程的钱。”
我愣了一下:“那你上班怎么办?工地离医院这么远,没车不方便。”
“没事,”
他笑了笑,“我可以跟同事拼车,或者早点起,坐公交车去。
比起乐乐的病,这点不方便算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很感动。
那辆货车是他当年结婚前买的,一直很宝贝,平时都舍不得让别人碰。
现在为了乐乐,他毫不犹豫就想卖掉。
“再等等吧,”
我拉着他的手,“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们再跟亲戚朋友问问,实在不行,再卖车也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开始四处借钱。
这次陈凯主动跟他的同事、朋友开口,还把我们的情况跟他们说清楚。
没想到,很多人都愿意帮我们。
他的一个同事,家里也有孩子,知道我们的难处,一下子借了我们五千块;还有他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听说乐乐生病了,也转了三千块过来。
加上我爸妈又帮我们凑了一万块,总算凑够了三个疗程的钱。
拿到钱的那天,陈凯拿着缴费单,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