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固定巡逻一次,但午夜后频率降低。探照灯交叉扫描,但有大约三分钟的死角间隙……” “外围据点:西河镇新增了一个机枪小组;白马堡的炮楼之间形成了交叉火力;黑石岗的伪军连长最近被换成了铁杆汉奸……” 他的介绍事无巨细,甚至包括了哪个位置适合爆破,哪个时间段敌人容易松懈。这些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情报,此刻成了制定作战计划最坚实的基础。
接着,各营营长和侦察连长也根据自身任务,提出了初步的进攻设想和遇到的困难,主要集中在火力不足、缺乏攻坚重武器、如何同时协调多处攻击点上。
讨论异常激烈,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政委主要负责记录和协调不同意见,确保方案尽可能周全。
一直沉默的高胜寒,目光始终死死盯着沙盘上的铁路桥和调度楼,突然开口:“政委,铁路桥桥墩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一般炸药包恐怕难以彻底摧毁。调度楼结构坚固,内部情况不明,强攻伤亡太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你有什么想法?”陈征问道。
“需要精准爆破和内部突袭。”高胜寒的手指指向桥墩底部和调度楼的关键节点,“我建议,‘利刃’提前潜入,不参与正面强攻。分为两组:一组负责桥梁,利用水下或桥墩隐蔽处安装炸药,计算好药量,确保能炸塌至少两个主要桥墩;另一组混入车站或从隐蔽处潜入调度楼,从内部破坏其核心设备,制造混乱。同时,必须掐断其对外通讯线路,延缓敌人求援和反应时间。”
这个提议极为大胆,也极其危险!这意味着“利刃”小队将孤军深入敌人心脏,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李铁锤嗡声嗡气地接话:“炸药的事交给我!老子用苦味酸加铁屑弄几个‘大家伙’,再配上延时引信,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保证把桥墩给他啃碎了!但怎么送进去,怎么装,是你们的事!”
陈征盯着沙盘,沉思良久,猛地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利刃’负责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点穴’任务!高胜寒,你需要多少人?怎么潜入?详细方案立刻拟定!”
“赵铁鹰带爆破组,至少需要三人,携带特种炸药和工具。我带突击组,也需要三到四人,负责调度楼和通讯。潜入方式……可以利用夜间巡逻间隙,从河谷下方接近铁路桥;调度楼那边,看看能不能从排水系统或者找其他漏洞。”高胜寒显然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
“后勤和民工队负责运送主力部队所需弹药和攻坚器材,并在得手后迅速转运缴获物资和伤员!”老吴补充道。 “通讯保障必须万无一失!总攻时间必须绝对精确!”常超强调。 “保卫科和内线会全力监视第四旅团动向,并在城内制造混乱,牵制敌人!”老周表态。
会议从深夜一直持续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作战计划,在激烈的讨论和反复推演中逐渐清晰、成型。
最终,陈征综合各方意见,做出了最终部署: “一营主攻西河镇据点,务必造成主力攻坚声势! 二营负责白马堡,进行牵制性攻击,牢牢吸住敌人! 三营和侦察连主力,伴随民工队,负责对鹰栖车站的正面佯攻和物资破袭!攻击发起时间,与‘利刃’的爆破时间同步! 警卫连作为总预备队! 高胜寒的‘利刃’小队,于总攻前夜秘密潜入,执行破桥和内部破坏任务! 总攻时间,定为x日x时整!以铁路桥爆炸声为全军总攻信号!”
他的目光如同磐石,扫过每一位指挥员的脸:“同志们,此战关乎全局!没有退路!必须成功!各部队回去后,立即进行战前动员和针对性训练!后勤、军工、情报、通讯,必须全力保障!散会!”
众人轰然应诺,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斗志和肩负重任的决然。他们迅速离开指挥部,奔赴各自的岗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