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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如同疯狂的蚂蚁,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山上涌来。
独立团的战士们用步枪、机枪、手榴弹,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顽强地阻击着敌人。
阵地前,日军的尸体堆积如山,但后面的敌人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冲。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
多处阵地生了惨烈的白刃战。
刺刀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山谷。
一营防守的左翼主峰阵地,压力最大。
营长老吴,一个跟了李云龙多年的老红军,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在战壕里扫射,打红了枪管就换步枪,步枪子弹打光了就扔手榴弹,最后和冲上阵地的鬼子扭打在一起,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二营的防线被日军突破了一个口子,十几名鬼子嚎叫着冲了进来。
二营长带着警卫排拼死反冲锋,用刺刀和枪托将鬼子硬生生顶了回去,自己身中数弹,壮烈牺牲。
李云龙在指挥所里看得双目赤红,心如刀绞。
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生死弟兄啊!
他几次想提起大刀片亲自带人冲下去,都被政委死死拦住。
“老李!
你是团长!
这里需要你指挥!
相信同志们!”
政委的声音同样沙哑,眼里含着泪花。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
鹰嘴峡两侧的山头,已经被鲜血染红,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错叠在一起,诉说着这场阻击战的惨烈。
独立团付出了过三分之一的伤亡代价,数个连队被打残,营连级干部牺牲多人。
但日军同样损失惨重,在峡谷口和山坡上遗尸近千,却始终无法越过鹰嘴峡半步!
天色渐暗,日军的攻势终于缓和下来,他们也需要重新整顿。
李云龙拖着疲惫的身躯,巡视着残破的阵地。
看着战士们布满硝烟和血污的脸,看着他们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看着他们依旧紧握着武器、警惕注视着山下的眼神,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湿润了。
他走到一群正在默默搬运战友遗体的战士身边,沙哑着嗓子说:“弟兄们……辛苦了!
咱们独立团,没有孬种!
辽源城里的兄弟部队,正在等着咱们胜利的消息!
只要咱们还有一个人在,鬼子就别想从鹰嘴峡过去!”
“团长放心!
独立团,人在阵地在!”
战士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不屈的意志。
就在这时,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团长!
师部急电!
辽源城内伪军一个整团阵前起义,打开了西门!
我主力部队已投入核心区域!
陈师长向您致敬,说……说辽源大捷,有你独立团一半的功劳!”
消息如同强心剂,瞬间传遍了残存的阵地。
战士们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激动和欣慰的笑容。
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李云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辽源城方向,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他仿佛能听到那里传来的胜利欢呼。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对政委笑道:“老伙计,听见没?咱们这钉子,钉得值!”
鹰嘴峡,这座用独立团官兵鲜血和生命铸就的丰碑,牢牢地扼住了日军援军的咽喉,确保了辽源主攻方向的无虞。
兄弟部队的信义与牺牲精神,在这血与火的考验中,绽放出了最璀璨、也是最悲壮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