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组调阅了近期所有机密文件的借阅记录、通讯室异常信号的监听日志、以及相关人员近期的一切活动轨迹和接触对象。
常被秘密请到了保卫科一间封闭的小屋里。
老周没有绕圈子,直接询问了通讯密电的破译情况和近期是否有异常信号。
常脸色凝重,仔细回忆后,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大约十天前,以及三天前,深夜时分,确实监听到两段非常短暂、信号微弱、加密方式完全陌生的无线电波活动。
位置大概在……西边黑风岭方向。
因为信号消失太快,无法破译和定位,当时以为是敌军常规通讯或调试,记录后就没有特别关注。”
现在想来,这极有可能是“鼹鼠”
在与山本进行秘密联络!
高胜寒则秘密安排“利刃”
队员,对几位近期行为有些许“异常”
的重点嫌疑人,进行了远距离的、不惊动对方的隐蔽监视。
虽然尚未现确凿证据,但一些细微的、不合常理的举动,开始浮出水面:比如某参谋似乎特别关心“铁砧”
的损失评估报告;某个机要员曾在无人时,长时间凝视着一张根据地地图呆;还有一位负责与外部联系的干部,近期外出的频率似乎略有增加……
各种零碎的、看似不相关的信息和疑点,被老周和他的小组一点点收集起来,如同拼图一般,慢慢汇聚。
虽然“鼹鼠”
的身份依然隐藏在迷雾之中,但其存在的阴影,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这种高度保密但范围明确的内部调查,不可能完全瞒过所有人。
很快,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开始在根据地核心部门内部弥漫开来。
人们现,保卫科的人出现的频率高了,问话的方式更加迂回和深入了;一些原本可以随意讨论的话题,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同事之间的眼神交流,有时会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猜忌;甚至开会时,坐在旁边的人,都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信任,这种在艰苦斗争中最为宝贵的东西,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一种“人人都有可能,人人都在被怀疑”
的无声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工作依旧在进行,命令依旧在执行,但那种曾经亲密无间、同生共死的氛围,却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霜冻。
李铁锤拖着受伤的胳膊,在坍塌了一半的厂房里,沉默地指挥着幸存工人们清理废墟,抢救设备。
他看着那些牺牲老友留下的空荡荡的工作台,又感受到周围那种莫名的压抑气氛,独眼中除了悲伤和疲惫,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怒火。
他不相信这些朝夕相处、一起啃糠咽菜、一起在炉火边挥汗如雨的弟兄里会有叛徒,但这种无端的猜忌本身,就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张振国在协助老周评估“铁砧”
结构损伤时,也变得格外沉默寡言。
他负责技术资料保管,自然也属于被排查的对象之一。
他能感觉到那些来自保卫科的、看似随意实则目的性极强的询问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种被暗中审视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就连高胜寒,也能感觉到“利刃”
小队内部气氛的一丝变化。
队员们依旧信任他,执行命令毫不迟疑,但私下里的交流明显减少了,尤其是在涉及敏感信息和任务时。
“鼹鼠”
的阴影,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毒药,虽然尚未找出毒源,但其毒性已经开始悄然扩散,侵蚀着这支队伍最核心的凝聚力。
堂屋内,煤油灯再次亮起。
老周将最新收集到的线索和疑点整理成一份简短的报告,放在了陈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