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的黄昏笼罩在一片阴郁的细雨中。
高胜寒披着一件破旧的蓑衣,蹲在城西贫民窟的屋檐下,目光透过雨帘紧盯着远处的日军特工学校围墙。
三天了,他们依然没能找到潜入的办法。
"
高队长。
"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明远拄着拐杖,左手袖管空荡荡的——那根缺失的小指是当年在太原被特高课酷刑折磨的见证。
"
有消息了。
"
高胜寒跟着周明远七拐八绕,来到一间棺材铺的后院。
赵铁鹰和其他队员已经等候在此,个个面色凝重。
"
情况有变。
"
周明远从墙缝里取出一张纸条,"
特高课从太原调来了专家,全城搜捕我们的同志。
磐石小组已经牺牲了两人。
"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
油灯的光晕在众人脸上跳动,映出一张张紧绷的面孔。
"
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
高胜寒打破沉默,"
明天是最后期限。
"
周明远摇摇头:"
正门和下水道都行不通。
除非"
他犹豫了一下,"
除非走鬼市。
"
"
鬼市?"
赵铁鹰疑惑道。
"
特工学校每天凌晨四点会有一辆垃圾车从侧门出来,开到城外的乱葬岗倾倒。
"
周明远在地上画出路线,"
垃圾车会在鬼市停十分钟,采购些早点。
那是唯一没有日军陪同的时间。
"
高胜寒眼中精光一闪:"
司机是中国人?"
"
对,叫老马,五十多岁,给鬼子干了十年苦力。
"
周明远压低声音,"
他儿子死在鬼子手里,心里有恨,但不敢反抗。
"
计划很快敲定:由周明远接触老马,高胜寒和赵铁鹰伪装成垃圾工混上车,其他人负责接应。
行动时间——次日凌晨。
深夜,高胜寒检查着装备:匕、绳索、微型相机、炭笔、折叠尺。
没有枪械,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条。
"
高队长。
"
赵铁鹰递过一个小纸包,"
白大夫给的,说是关键时候能保命。
"
高胜寒打开一看,是两颗黑色药丸,散着淡淡的草药香。
他分给赵铁鹰一颗:"
藏好。
"
凌晨三点,平州城笼罩在浓雾中。
高胜寒和赵铁鹰换上满是补丁的苦力装,脸上抹了煤灰,跟着周明远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茶摊。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摆着半碗冷酒。
"
马大哥。
"
周明远轻声唤道。
老头浑身一颤,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周先生您这是"
"
这两位兄弟想搭您的车进学校。
"
周明远直接挑明来意,"
他们要去杀鬼子。
"
老马的手剧烈颤抖起来,酒碗差点打翻:"
使不得啊!
那里头全是拿枪的,进去就是送死!
"
"
马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