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眼睛火辣辣的剧痛,如同被滚油泼中,喉咙像被烧红的铁钳扼住,无法呼吸!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和喉咙,踉跄着栽倒在门槛上,出“嗬嗬”
的抽气声,指甲在门板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娘!
娘!
我眼睛好疼!
喘不上气!”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隔壁院落传来,紧接着是妇人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甜腻的死亡之雾中爆。
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剧烈的咳嗽、痛苦的窒息声、绝望的哭喊和奔跑摔倒的混乱响成一片。
有人盲目地向村外跑,却一头撞进更浓的毒雾中;有人试图躲进水缸,却不知毒气更易溶于水,反而加了死亡。
村西联络点隐蔽的地窖里,通讯班班长马千里被地面的骚动惊醒。
他强撑着因兵站战斗留下的腿伤爬上梯子,刚推开地窖盖板一条缝,一股浓烈的甜腻气息便钻了进来。
“毒气!”
马千里魂飞魄散,猛地关上盖板,嘶声大吼:“快!
湿布!
捂住口鼻!
都到地窖最里面去!”
他扯下自己的褂子,拼命蘸着水缸里仅存的一点水,分给地窖里几个联络员和负责照顾他的卫生员小翠,自己则用一块湿布紧紧捂住口鼻,迅扑向角落的简易无线电台。
“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电键敲击声在地窖中响起,这是向独立支队出的最高级别警报——毒气袭击!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布也无法完全过滤的刺鼻甜味和灼烧感。
马千里的眼睛被刺激得泪水横流,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电台,手指稳定地继续敲击着死亡讯号。
村子上空,黄绿色的毒雾在晨光熹微中缓缓流动,如同地狱的呼吸。
死神的镰刀,在这片寂静的山坳里,无声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消息如同带着毒气的寒流,瞬间冻结了独立支队驻地的空气。
陈征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碗碟震跳:“畜生!
!”
怒吼在指挥部里回荡,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滔天怒火。
地图上赵家峪的位置,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头。
高胜寒站在一旁,面沉如水,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寒冰覆盖,深不见底,只有下颌肌肉在不易察觉地抽搐,泄露着同样沸腾的杀意。
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预感——以牙还牙的时刻,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