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陈征睁开眼,现自己躺在简易野战医院的病床上。
一个戴着眼镜的军医正在检查他的伤口。
"
醒了?"
军医头也不抬,"
伤口恢复得不错,但你还得静养两周。
"
"
两周?"
陈征挣扎着要起身,"
我的部队"
"
躺着别动!
"
军医按住他,"
你们独立团现在归建师部了,就在东边二十里的赵家庄休整。
王连长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
陈征重新躺下,盯着帐篷顶呆。
侦察排全军覆没这个念头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二十多个弟兄,就这么没了?
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帘子被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
老陈!
真他妈是你!
"
陈征转头,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站在床前,眼睛通红。
侦察连二排排长张铁柱,他最好的战友。
"
老张"
陈征嗓子紧。
张铁柱一拳砸在床板上:"
狗日的!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团里给你开了追悼会,老子还往你坟头倒了半瓶地瓜烧!
"
陈征苦笑着摇头。
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全排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
这个问题像针一样刺进陈征心里。
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遭遇伏击、坠河被救的经过,当然隐去了身体变化的部分。
"
鬼子火力太猛,像是专门等着我们"
陈征攥紧被单,"
我亲眼看着老马被炸王栓子胸口中弹"
张铁柱沉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拍拍陈征的肩膀:"
能活着回来就好。
不过"
他欲言又止。
"
不过什么?"
"
团里有些人算了,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
张铁柱站起身,"
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
张铁柱走后,陈征盯着帐篷顶呆。
他听出了老战友话里的未尽之言——团里有人对他的生还起了疑心。
一周后,伤口刚结痂的陈征就被带到了团部。
独立团团长李云龙背对着门口,正在看地图。
听到报告声,他慢慢转过身来。
李云龙比陈征记忆中瘦了不少,眼睛里的血丝说明他很久没好好睡觉了。
但那股子虎虎生威的劲头一点没变。
"
陈征,"
李云龙上下打量着他,"
医生说你腹部贯通伤,大腿枪伤,还有轻微冻伤。
这种伤势,一般人早见阎王去了。
"
陈征站得笔直:"
报告团长,我命硬。
"
"
命硬?"
李云龙冷笑一声,"
全排二十三人,就你一个命硬?"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征感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团长,我"
"
坐下说。
"
李云龙指了指凳子,自己先坐下了,"
我不是怀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