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自从回到队伍附近,便一直留心着梁洛苏停车的地方。
那个日行千里的大铁盒子一直就停在昨夜他离开的地方。
铁盒子在,王妃肯定也在。
这会儿肯定正在里面休息着呢。
赵玄烨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嗯。
关注好王妃的动向,保护好她。”
“是,爷!”
见主子再没有其他吩咐了,时六赶离开了。
他不是流放队伍里的,不能在这里逗留太多,免得被解差现,到时遭殃就是主子了。
有了水,大家就着水吃,手里的黑面馒头,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匆匆吃过早饭后,解差便提起鞭子往地上重重甩去,接着,扯起大嗓门便吆喝了起来:“走了走了,该上路了!”
赵玄烨的馒头还没吃完,便被解差粗鲁地打到地上,将他从轮椅上弄下来,直接丢进囚车里。
车外重重叠叠又锁了好几把锁链。
这可是朝廷重犯,多锁几圈,能安心些。
其他人见解差这么对待自家主子,立刻急眼了,上去就想和解差拼命。
但解差们手里都是有刀的。
见队伍里有人想闹事儿,直接拔出佩刀,架到了赵玄烨的脖子上,“谁敢放肆,就地斩杀!”
此举也只是唬一唬这些流放人员。
要说就地斩杀,他们还真没有这个权限。
时七等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呢,只不过看他们将刀架在自家主子身上,怕误伤了他罢了。
一个个只得作罢。
解差见人都老实下来,吆喝着排好队,这才把刀收起来了。
八位解差,三十个流犯,缓缓上路。
这一队人马,除了庄太妃,都是男子。
而且,大部分都是从过军的。
行路打仗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因此,顶着日头行路,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庄太妃年纪大了,平常都是呆在宫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极少在外面走动。
这种天气,哪怕是坐着马车出门都会觉着累,更别说徒步了。
而她脚上又戴着脚镣,又沉又重,脚脖子都给磨破皮了。
刺疼刺疼的。
才走了一会儿,庄太妃就腿疼的走不动了。
稍微停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又往前赶着走去。
生怕因为自己而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到时解差又怪罪到赵玄烨头上,拿他撒气。
就算腿脚再疼,庄太妃也不敢停下来歇息一步。
咬着牙,又坚持了半里路,头昏眼花,眼前黑,实在是走不动了。
腿脚像灌了铅一样沉。
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
渐渐地,便有些掉队了。
庄太妃走在队伍最后面,望着队的囚车,悄悄抹了把眼泪。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自我了结在皇宫里了,如此一来,便也不会拖赵玄烨的后腿了。
时七一直留意着庄太妃的状况,见她掉队了,连忙过去扶着她,又将她身上背着的水囊打开,递到她手里。
“老夫人先喝口水。”
庄太妃点点头,接过水囊,喝下一口,清凉甘甜。
整个人跟着也清爽起来。
好像没先前那般难受了。
又多喝了几口,便继续往前赶路。
时七怕庄太妃身体吃不消,半路上晕倒,便一直扶着她走。
看得出来她是咬着牙,在硬坚持。
一个养尊处优了半辈子的贵人,金尊玉贵,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便说道:“老夫人,不如让我来背您走吧!”
庄太妃望了时七一眼,温声说道:“不用了,好孩子,我还走得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