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段时间之前,“宗布神”
羿的左臂同样被人斩断,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宙斯。
羿看着那手掌染满鲜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对手,心中竟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原来,能够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已经足以是某一位神王了……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羿仍清晰地记着自己出生在一片蛮荒的大地上。
在那个秩序并不完善,资源也不够富足的日子里,即便他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也不可避免地要担负起为部族带回食物的责任。
打降生起,羿的左臂便要比右臂长出许多,在那个以箭矢为狩猎武器的年代里,这或许是特殊的眷顾,又或许是某种无形的锤炼。
天生不对称的肢体使他射出的箭矢虽然有着远他人的破坏力,可准确度却低得可怕,甚至在外出狩猎的过程中,曾经错伤了同行的部落成员。
如此失误让年少的羿逐渐被部族孤立,甚至不允许他参与狩猎活动。
等到分配食物的时候,放在羿面前的也只有些零星的边角碎肉,那些残羹冷炙根本难以果腹。
对于这种对待,那个有点执拗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满,他只是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而已。
他常会在所有人沉入梦乡的夜里,撑着难忍的饥饿独自进入山林深处,瞄准飘零落叶,一遍又一遍地锤炼自己的弓法。
羿好像是与所有人都不太一样,对他而言,比起“狩猎工具”
这种单纯的存在,“弓与箭”
更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是莫名来自灵魂深处的牵绊,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缘分,他也势必要穷极此道的尽头。
但这种有些枯燥单调的生活,却在之后的某个夜晚被意外地打破了。
透过幽幽的树影,一个名叫嫦娥的女孩突然闯入了这片只属于他与弓的世界。
女孩儿手心里捧着一块有些冷掉的兽肉,轻轻放在了羿的面前。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笑着,看着羿一次又一次地张弓搭箭。
自那天开始,女孩每晚都来,她会在白天尽量少吃些东西,只为在夜色中偷偷将省下的食物拿来给羿,免得他饿的过于厉害。
没人知道嫦娥这么做的原因,又或许那朦胧模糊的感情本就不需要原因。
她还会在完成部落里琐碎任务后的闲暇时间,去林中找寻找些规整的木板,用石刀一点点雕刻成箭靶,拿去给男孩练习弓法。
一盏半月,两旬灯灭换三叠十二时,四层五更,六番羽白枕七阙小重山,久而久之,羿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可每当有月色照在嫦娥身上时,他还是会有些愣地痴痴盯着少女有些姣好的面容,似乎暮色千里皆温柔,她比头顶的明月还要好看几分。
每一次,女孩都会轻轻抬手扶正对方握弓的手,带着一丝羞恼地娇嗔:“傻子,你看我干嘛?射箭的时候要专心,别再看我了,看靶心啊。”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等他们双双成年后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彼此的手。
羿早就不是那个打不中猎物的孩童,他甚至能轻松地射蚊虫断翼而不死。
再后来,两个人一同离开了部族,从为苍生除却六害,一直到助尧帝射落九日,他们始终未曾分离。
而羿也像自己曾说过的一样,穷极了弓道的尽头,直至今天,自己……已经站在了希腊神王的面前。
羿单手握紧长弓,在她死去之后,自己已经没有了对于死亡的惧怕。
即便此刻无法拉弓,面前的敌人也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将他留在希腊。
羿微微抬头望向步步逼近的宙斯老儿,夜幕之下,一片肃杀。
可就在下一刻,空中的明月突然变得无比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