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南徐段。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江面上雾气弥漫,水声潺潺,掩盖了无数暗涌的杀机。
北岸的哨兵裹紧大衣,在探照灯划破夜空的间隙中警惕地巡视着看似平静的江面。
他们接到了加强戒备的命令,但漫长的防线和连日来的紧张,难免让人产生一丝疲惫和惯性。
然而,就在这黎明前的静谧中,致命的獠牙骤然露出!
没有任何炮火准备,无数黑影如同鬼魅般,利用特制的消音器材和充气皮筏,从南岸多个预设下水点悄然潜入冰冷的江水中,向北岸泅渡而来。
与此同时,南岸几处经过精心伪装的炮兵阵地,突然向江北岸防工事的关键节点起了极其精准而猛烈的急促射!
炮弹落点集中在指挥所、通讯枢纽和重机枪堡垒上!
“敌袭!
全面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和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瞬间撕碎了长江的宁静!
陈济棠的“斩”
行动,以一种极其决绝和隐秘的方式,悍然动了!
他投入了手中最精锐的“决死”
旅,配备了最好的装备,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试图在北地漫长的江防线上,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北岸防线在最初的猛烈打击下,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混乱。
通讯受阻,部分指挥失灵。
决死旅的先头部队,凭借着一股亡命之气,竟然真的在几个点位成功登岸,并与北地守军展开了惨烈的近距离肉搏!
刺刀的碰撞声、爆炸声和垂死的嚎叫声,在江岸边响成一片。
“顶住!
把他们压回江里去!”
北地的基层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组织着士兵进行反冲锋。
战况在滩头阵地陷入了白热化,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
消息火传回奉垣霍府。
霍聿枭看着地图上南徐段骤然亮起的多个红色交战符号,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果然来了。
命令:预设的第三、第七‘龙吟’战车营,按一号应急方案,从左翼滩头阵地出击,切断登岸之敌与江面的联系!
空军所有可用战机,优先轰炸南岸敌军炮兵阵地和后续渡江部队!
命令沿岸机动炮兵部队,进行覆盖式拦阻射击,封锁江面!”
钢铁的洪流再次启动!
加装了格栅装甲的“龙吟”
战车,如同移动的堡垒,从预设的隐蔽阵地中冲出,用履带碾过滩头的泥泞,用炽热的炮火清理着登陆的敌军。
空中,北地战机呼啸而至,将死亡的弹雨倾泻在南岸,压制着敌军的支援火力。
陈济棠的决死旅,陷入了北地早有准备的立体火力网中,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与此同时,黄海某片以暗礁密布、海流复杂着称的危险水域。
霍云苓所在的“海安号”
货轮,正进行着惊心动魄的生死逃亡。
为了摆脱那两艘如影随形的日本新式快艇,“海安号”
在老船长的指挥下,冒险驶入了这片被船员们称为“鬼见愁”
的区域。
身后,日本快艇显然没料到“海安号”
如此决绝,它们度虽快,但吃水较深,在这种复杂水域不敢全追击,只能依靠更灵活的机动性,不断试图包抄和逼迫。
“左满舵!
避开前面那片暗礁群!”
船长紧握着舵轮,额头青筋暴起,大声下令。
货轮庞大的身躯在海流中艰难地转向,船体与看不见的礁石擦身而过,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大小姐,这样太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