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垣军队在北地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不仅迅清扫着日占区,其兵锋所向,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其他列强在北方的势力范围和租借地附近。
炮弹不长眼,偶尔(是偶然还是有意打偏,谁知道呢)有流弹落入英国控制的旅关码头附近,或是惊扰了法国神父在寮州的教堂。
虽然并未造成严重伤亡和实质破坏,但这足以让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视华国为自家后花园的列强们坐不住了。
抗议照会,如同雪片般飞向奉垣霍府,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充满了“严重关切”
、“破坏现状”
、“后果自负”
之类的威胁字眼。
伦敦和巴黎的报纸也开始阴阳怪气,指责奉垣方面的军事行动“鲁莽”
、“破坏商业环境”
、“威胁外国侨民安全”
。
霍府议事厅内,霍聿枭将几份抗议照会随手扔在桌上,出“啪”
的轻响,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
“正愁找不到由头跟他们算算旧账,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未央拿起一份英国人的照会看了看,语气平静地分析:“他们这是习惯性施压,试图用旧有的那套殖民霸权逻辑来束缚我们的手脚。
毕竟,努力统一、强大、敢于用武的名族,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束缚?”
霍聿枭冷哼一声,“做梦!
北地重光,势在必行,别说几封抗议信,就是他们的军舰开到家门口,这仗也得打下去!”
他看向坐在一旁,同样面色沉静的霍正雄:“父亲,看来光是把日本人赶走还不够,得让这些洋大人也清醒清醒,认清现实。”
霍正雄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眼皮都没抬:“跳梁小丑,聒噪而已。
不过,既然他们非要找个由头,那咱们就……给他们一个‘证据’。”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站在霍聿枭身后的秦穆立刻心领神会,低声道:“督军,元帅,您的意思是……?”
霍聿枭与沈未央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的光芒。
沈未央微微颔,开口道:“他们不是要证据吗?那就制造一些‘确凿’的证据给他们。
比如,现某些租借地或外国机构内,藏匿有日军溃兵或重要物资;或者,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从某些特殊区域向我军开火……总之,要把水搅浑,把‘破坏现状’、‘威胁安全’的帽子,反扣回去。
必要时,可以让《启明报》的‘战地记者’拍到一些‘恰到好处’的照片。”
秦穆眼睛一亮:“明白!
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证据’确凿,合情合理!”
就在奉垣方面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如何“反将一军”
时,遥远的南方,各路军阀的反应则更为复杂和……惊惧。
金陵城,陆鼎山的官邸。
他看着手中关于奉垣在北地动全面攻势的密报,以及列强接连抗议的消息,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出刺耳的碎裂声!
“疯了!
霍正雄和霍聿枭这父子俩绝对是疯了!”
他对着心腹幕僚低吼道,“打日本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同时对那么多列强甩脸子?他们想干什么?想把天捅破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引来列强的联合干涉吗?!”
幕僚小心翼翼地回答:“督军,奉垣此举,看似疯狂,实则……精准。
他们抓住了日军主力深陷朝鲜、北地空虚的千载良机,又算准了列强之间矛盾重重,难以真正联合出兵干涉。
这魄力,这手腕……恐怕所图非小啊。”
“所图非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