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枭摸清了父亲在西苑的真实处境后,原本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大半。
既然对方将元帅当“佛”
供着,那这“佛”
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他决定将计就计,给这出荒诞剧添一把火。
“他们不是怕担上杀害家父的罪名,想留着当筹码吗?”
霍聿枭在临时指挥所里,嘴角噙着一丝冷峭的笑意,“那我们就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亲自把这尊‘佛’请出去。”
秦穆和几位核心队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督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聿枭的计划堪称刁钻。
他不再谋划强攻救人,反而开始暗中散播消息。
通过几家与奉垣军有旧、或能被钱帛打动的故都小报,以及茶馆酒肆里“无意”
中听到的闲谈,一股暗流开始在市井中涌动。
流言的核心内容极其一致且“贴心”
:政变集团诸位长官仁义啊!
虽然扣押了霍大元帅,但那是为了故都大局,并非私怨。
瞧瞧,人家对大元帅那是礼遇有加,好吃好喝伺候着,比亲儿子还周到!
听说大元帅在里面顿顿珍馐,夜夜好眠,人都胖了一圈呢!
这消息初听起来像是在为政变集团说好话,洗刷他们“虐待人质”
的恶名。
最初几天,王参议等人听闻后,甚至还颇有些自得,觉得这是外界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
。
然而,流言酵几天后,味道就变了。
先坐不住的是政变集团内部其他派系。
有人阴阳怪气地对王参议说:“王兄,看来你和霍正雄处得不错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忘年交呢!
这知道的,是你们软禁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请了尊老泰山在家供着呢!”
王参议脸色一阵青白。
紧接着,奉垣城的舆论也开始悄然转向。
原本对那帮人敢对霍家势力下手还有几分忌惮或暗赞其胆魄的人,如今提起这事,嘴角多了几分嘲弄——只觉得这帮人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抓了人却不敢动半分,反倒日日好酒好饭伺候,活脱脱把“软禁”
作成了“高级疗养”
,把“扣押”
演成了“贵宾待遇”
,简直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
尤其是每当福兴楼的挂炉烤鸭、和顺居的铜锅涮肉香气飘进软禁之地时,更成了戳破他们“强硬”
伪装的利器——那点企图营造的果决形象,早就在油润的鸭皮、翻滚的汤底里荡然无存。
更让王参议心头紧、头皮麻的是,他背后真正的靠山——北俄使馆的参赞,也通过密信传来了满是不悦的话:“你们究竟在筹谋什么?我国要的是能牵制奉垣、逼他们让步的筹码,不是一个需要你们每日端茶问安、好生供奉的‘老爷’!
再这般拖沓下去,你们口中的‘正义之举’,就要变成整个滑稽戏了!”
压力如同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罩在王参议头上。
他终于意识到,霍正雄这尊“佛”
,他们怕是供不起了。
焦头烂额之下,王参议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要去劝说霍正雄“主动”
离开,或者至少表现出一些“被虐待”
的迹象,以挽回舆论和背后金主的信心。
他硬着头皮再次来到小楼,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元帅,您看……您在这儿也住了一段时日了,外面……外面有些风言风语,对您的清誉有损啊。
要不……您换个地方清静清静?”
霍正雄正慢条斯理地品着刚沏好的龙井,眼皮都没抬一下:“哦?风言风语?说我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