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之行后,俞浡的名字开始在国际新兴艺术界有了分量。
他与那家注重学术的画廊合作顺利,新系列的创作也渐入佳境。
他与宋鹤眠的关系,在经历了价值的考验后,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与稳定。
他们开始具体地讨论未来,讨论俞浡毕业后,是留在美国积累更多履历,还是回国展。
一切似乎都向着明亮的方向航行。
然而,一片看似不起眼的乌云,正从天边悄然汇聚。
一天,俞浡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自称是“艺术遗产保护基金会”
的调查员,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们询问俞浡关于他早期一幅作品的来源——那幅画是俞浡在认识宋鹤眠之前,在一次小型学生展览上售出的,题材是他家乡的老街。
调查员透露,那幅画目前出现在一位欧洲富豪的私人收藏中,而这位富豪,正因涉嫌通过艺术品洗钱和掠夺战乱地区文化遗产而受到国际调查。
基金会怀疑那幅画的流转过程存在疑点,可能涉及非法的“洗白”
渠道,希望俞浡能提供当年交易的详细记录和买家信息。
俞浡的心猛地一沉。
那幅画是他青涩时期的作品,交易过程很简单,现金支付,连正规合同都没有,买家也是个看起来普通的中年人。
他哪里还有什么详细记录?
他如实相告,调查员记录后,提醒他此事可能还会被其他执法机构问询,便挂了电话。
俞浡握着手机,手心冰凉。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幅小小的、早已遗忘的作品,会卷入如此复杂的国际案件中。
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宋鹤眠,寻求那份惯常的安抚和解决方案。
但就在拨号前,他停住了。
他想起了宋鹤眠在纽约时,对他说的关于“初心”
和“内核”
的话。
他不能一遇到事情就只想着依赖。
他需要自己先弄清楚状况。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努力回忆多年前那次交易的每一个细节,翻箱倒柜地寻找可能存在的收据或记录。
同时,他联系了当年一起布展、可能还有印象的同学。
几天后,情况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那位同学对买家的印象也很模糊。
而更让俞浡不安的是,他在整理旧物时,无意中现了一张当年随手夹在写本里的、买家的名片。
名片上的公司名称,他依稀记得,似乎在宋鹤眠某次与他闲聊时,提到过是某个海外项目中,一个不太重要的分包商……
这个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俞浡的神经。
是巧合吗?
他不敢深想。
宋鹤眠的世界庞大而复杂,涉及无数公司和项目,重名或者关联企业众多,这完全可能是巧合。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由自主地生根芽。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与宋鹤眠相识的点点滴滴。
他们最初的相遇,是在一个顶尖的拍卖会后台,真的是偶然吗?宋鹤眠对他事业的支持,那些恰到好处的资源和机会,真的都只是源于爱和欣赏吗?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宋鹤眠是否早就认识他?那幅画的买家,是否与宋鹤眠有关?这一切,从开始,会不会是一场……精心设计的……
俞浡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否定了它。
宋鹤眠对他的感情,那些真实的脆弱、滚烫的眼泪、不顾一切的奔赴,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那个名片,那个模糊的关联,像鬼魅一样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