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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只是一腔近乎鲁莽的勇气,和一颗无论如何都要守在对方身边的、简单而固执的心。
他不懂如何解开那些复杂的心结,不懂如何驱散那些深植的恐惧,他只能凭着本能,用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去靠近,去温暖。
他站起身,没有强行拉俞浡起来,而是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同样靠坐在冰冷的落地窗边。
宽阔的肩膀与俞浡单薄的身体轻轻挨着,传递过来一丝属于活人的、真实的体温。
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大道理,也没有追问俞浡的感受。
他只是伸出手,绕过俞浡的后背,将他依旧僵硬、冰冷的身子,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揽靠在自己身上。
俞浡的身体先是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但宋鹤眠的手臂坚定而有力。
渐渐地,那冰冷的躯体似乎汲取到了对方身上的热量,一点点软化下来,最终将大部分的重量,依赖地靠在了宋鹤眠的怀里。
宋鹤眠低下头,下巴轻轻抵着俞浡柔软却冰凉的头,闻到他间熟悉的气息,一颗惶惑不安的心,才仿佛找到了短暂的落脚点。
他空有闯入这片荒芜世界的勇气,却不知如何耕种,如何重建。
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怀里这个破碎的灵魂,用自己并不宽阔却足够坚定的胸膛,为他挡去此刻的寒风,告诉他:
我在这里。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这里陪着你,也好。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
窗内,两人依偎在冰冷的玻璃窗前,像两只在暴风雪中相互取暖的动物,依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和一份孤勇,对抗着漫漫长夜。
未来依旧迷茫,问题依旧无解。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重新拥有了彼此。
而这份简单的、笨拙的陪伴,或许,正是穿越黑暗所需要的第一缕,也是最真实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