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靳修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短暂地打破了洛梨心头的冰层,却又迅被更深、更冷的漩涡吞噬。
他不承认白薇薇的话代表他的意思。
可他也没有否认白薇薇的存在,没有否认那份“青梅竹马”
和“世交”
的情谊。
他甚至……直接下达了命令,让她跟着去参加那个,白薇薇口中极其重要、并且会携父母出席的纪家私人晚宴。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更残忍的——将她带到那个她根本不属于的世界,去亲眼见证自己的格格不入和可笑位置?
“我不去。”
洛梨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恐慌下的本能抗拒。
她低下头,不敢看纪靳修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地毯上的绒毛。
让她去纪家老宅?面对他那些显然不会欢迎她的家人?面对白薇薇和她父母可能投来的、如同打量货品般的目光?她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和难堪。
纪靳修对于她的拒绝似乎并不意外,但他周身刚刚缓和些许的气息瞬间又冷了下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为什么?”
洛梨猛地抬起头,眼圈再次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去看你们上流社会的其乐融融?去看白小姐如何与你般配?去自取其辱吗?!”
她的质问带着哭腔,像被困住的小兽出的绝望嘶鸣。
纪靳修的眉头狠狠拧紧。
他不喜欢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更不喜欢她话里话外将他和白薇薇捆绑在一起的暗示。
“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冷声陈述,语气不容置疑,“出席纪家的宴会,是你的义务,也是你做这场戏必须付出的代价。”
未婚妻。
义务。
做戏。
代价。
这些冰冷的词汇,再次精准地砸在洛梨心上,将她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幻想砸得粉碎。
原来如此。
带她去,不是为了承认她,只是为了完善“未婚妻”
这个角色设定,只是为了向外界、或许也是向纪家内部,展示他的掌控力和他选择的“挡箭牌”
。
她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戏里需要配合出演的工具。
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所有的反抗和情绪,在他绝对理性的“合约精神”
和“利益考量”
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她不再争辩,只是瘫坐在地毯上,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麻木,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知道了。”
她听到自己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我会去的。
纪先生放心,我会演好我的角色,不会给您丢脸。”
她的顺从,比之前的反抗更让纪靳修感到烦躁。
他看着她瞬间失去所有生气的样子,胸口那股莫名的滞涩感又涌了上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硬邦邦地扔下一句:“到时候会有人送衣服和饰过来。”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客厅,将死寂的空间再次留给她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洛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动地接受着一切安排。
高定品牌的礼服和珠宝被源源不断地送入公寓,设计师和造型师围着她打转,测量尺寸,讨论妆。
每一件礼服都华美昂贵得令人咋舌,每一套珠宝都璀璨夺目,价值连城。
苏珊也被允许过来帮忙参谋,她看着那些drea1ist上的顶级资源,兴奋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