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靳修的离开,像一阵冷风刮过,带走了公寓里最后一丝稀薄的人气,只留下更深的寂静和冰冷。
洛梨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看着岛台上那两份几乎未动的、已经彻底冷掉的晚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那个冷漠的工作机器会突然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期待一场纯粹的合约关系里能生出不合时宜的温情?
她默默地将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动作机械,心里却像塞了一团湿冷的棉花,又沉又闷。
这间公寓太大,太安静,每一处昂贵的装潢都在无声地强调着主人的品味和距离感。
她像一只被误关进精美笼子的雀鸟,无所适从。
最终,她逃也似的回到了分配给她的主卧室。
至少这里,衣帽间里挂着她自己的衣服,梳妆台上摆着她熟悉的护肤品,能让她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气息。
她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和心里的别扭。
躺在柔软却陌生的大床上,她盯着天花板上抽象的吊灯,毫无睡意。
窗外的城市光污染透过遮光帘的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一夜辗转。
第二天清晨,洛梨被生物钟准时唤醒。
睡眠质量奇差,头有些昏沉。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习惯性地想去厨房倒杯水,却在推开卧室门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客厅靠近落地窗的区域,纪靳修竟然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额头上带着细微的汗珠,似乎刚结束晨练。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旁……操作着咖啡机?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金边,减弱了些许他平日里的冷硬感,但那份与生俱来的疏离依旧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浓郁香气,和他身上淡淡的、运动后的热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昨晚不是走了吗?而且……他居然在自己做咖啡?
洛梨愣在门口,进退两难。
咖啡机运作的嗡鸣声停止。
纪靳修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端着那只熟悉的黑色骨瓷杯,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洛梨还穿着丝质睡裙,外面随意套了件针织开衫,长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素面朝天,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猝不及防的惊讶。
纪靳修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大约两秒,眸色似乎比平时深了些,但很快便移开,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喉结滚动了一下。
“醒了。”
他开口,声音因为晨起和咖啡因的浸润,比平时多了一丝微哑的质感,但依旧是陈述句。
“……嗯。”
洛梨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开衫,走过去,“早,纪先生。”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走到岛台另一边,和他隔着一段礼貌又疏远的距离,伸手去拿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
“冰箱里有牛奶和果汁。”
纪靳修忽然说了一句,目光看着手中的咖啡杯,并没有看她。
洛梨动作一顿:“……哦,谢谢。”
她打开冰箱,果然看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不少新鲜的牛奶、果汁和各种食材,不再是昨晚那副空空荡荡的样子。
她拿出一瓶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清醒了不少。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他偶尔饮用咖啡时,杯碟轻微的碰撞声。
这种清晨共处一室却无话可说的氛围,比昨晚独自一人时更加令人尴尬和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