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得咯咯响。
“停!”
男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小乞丐们手快得惊人,鞋底还悬在半空,立马收了回去,站成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喘。
再看小胡子,嘴唇肿得像根灌满了气的粉香肠,眼泪混着脸上的灰泥往下淌,糊得满脸狼狈。
他瘫在地上,喉咙里出呜咽声,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童,竟连“娘——”
都哭着喊了出来,那副惨兮兮的模样,看得路人纷纷别过脸,却没人敢上前——谁都知道,这是捅了马蜂窝,真要闹到官府,指不定谁更惨。
“咚咚咚!”
县衙外的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急得像要炸开。
后堂里,知县正蹲在茅房,刚松下劲,就被这鼓声惊得一哆嗦,硬生生把半截屎憋了回去。
他提上裤子,气冲冲地往大堂走,腰带都没系紧,一路骂骂咧咧:“哪个混球不长眼,敢在老子方便的时候敲鼓!”
“啪!”
惊堂木在案上拍得脆响,知县瞪着堂下:“堂下何人击鼓!
敢扰本官清净!”
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爬进来,身上的衣服早没了踪影,只剩条灰布底裤遮羞。
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乱棍打过,脸肿得像颗圆滚滚的猪头,尤其是那香肠嘴,翘得老高,在堂下烛火里晃着,格外惹眼。
知县眯眼一看,这场景竟有些眼熟,心里咯噔一下:“今年开春到现在,都安分得很,怎么突然有人告状?莫不是这不长眼的,又惹上了那小祖宗?”
他又拍了下惊堂木,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说!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是不是惹了那小子?是不是还嘲笑他带乞丐、骑毛驴了?是不是——”
小胡子猛地抬头,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盯着知县,声音含糊不清:“知、知县老爷……您、您怎么把我要说的,全说了?那、那我还说啥啊?”
“哼,本官还用你说?”
知县揉了揉太阳穴,朝旁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心领神会,转身往后厅走,片刻后拿着一锭银子出来,“啪”
地放在小胡子手里——五两银子,沉甸甸的,闪着白花花的光。
“这银子你拿好,回去找个好郎中治伤,剩下的买件新衣裳,再买点肉补补。
来,在这纸上画个押,证明你领了补偿,不画押,这银子可带不走。”
小胡子攥着银子,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回事?不问青红皂白就给钱?他本就是个倔脾气,当即“扑通”
跪下,磕得额头青了一块:“老爷!
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是来告状的!
那小崽子带着一群乞丐打我!
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受过这委屈!”
师爷蹲下来,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才给你银子治伤啊。”
“可、可你们怎么不去抓他?把他绳之以法啊!”
小胡子急得跳脚,香肠嘴颤巍巍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知县一听,顿时炸了毛,拍着案几站起来:“你说啥?让我去抓他?他打你了吗?”
小胡子愣了愣,摇摇头。
“那他骂你了吗?”
小胡子又摇摇头,想了想,赶紧补充:“可、可他把我衣服扒了!
打我的是那群乞丐!”
“他没打你、没骂你,你告个屁的状!”
知县气得吹胡子瞪眼,朝衙役喊,“来人!
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拉出去!
退堂!”
师爷看着小胡子这榆木脑袋,无奈地摇摇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小胡子的脸“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