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者号停靠在月球背面的联合星际港时,王一指尖的星耀之心突然泛起涟漪。
那道螺旋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光粒,在舷窗上拼出诡异的图案——像是无数个文明的年轮重叠在一起,最中心的位置却空着一个缺口,形状恰好与蓝星的经纬度吻合。
小雅将竖琴贴近光粒,琴弦震颤出杂乱的频率,“这不是星核之民的语言,里面混着悖论生命消散前的意识碎片,它们在……预警?”
陈墨调出星际港的引力波监测数据,屏幕上的波形图呈现出锯齿状的断裂。
这种波动本该出现在虚空摇篮的核心区,此刻却像潮水般漫过地月系的引力边界。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记录设备都在同一时间丢失了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数据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时间线上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去看看地面情况。”
陈墨启动登陆舱,透过舷窗能看到蓝星的云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旋转,形成一个横跨三个大洲的巨型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光晕。
“联合政府的通讯频道全断了,只有非洲草原的原始部落还在送断断续续的星象图——他们说‘祖先的记忆在倒流’。”
登陆舱穿越电离层时,王一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片粘稠的记忆海洋。
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在故乡的小河里捉鱼,水珠从指尖滑落的轨迹却在倒流;看见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化作白雾,重新吸入肺中,她的皱纹以诡异的度舒展开来,最终变回二十岁的模样。
最清晰的是平衡者文明的母星爆炸场景——那些四散的碎片竟逆向聚合,重新拼凑成蔚蓝的星球,只是地表的城市轮廓里,多出了无数个王一的虚影在行走。
“记忆在回溯。”
凯尔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三根数据线,插入登陆舱的主控台,“蓝星的时间锚点正在失效,就像……有人在强行剥离它的文明记忆。”
话音未落,登陆舱剧烈震颤,舷窗外的云层漩涡突然炸开,露出下方被红光覆盖的大陆——亚洲板块的轮廓正在扭曲,喜马拉雅山脉以肉眼可见的度变矮。
珠穆朗玛峰的峰顶渗出银白色的流质,落地后竟化作公元前三世纪的秦代陶俑,陶俑的瞳孔里闪烁着与星耀之心同源的绿光。
“是时间的脐带在反噬。”
王一猛地攥紧星耀之心,螺旋纹路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我们净化了悖论生命,却没现它们早已与蓝星的文明记忆共生。
就像……拔野草时扯断了深埋的树根。”
登陆舱降落在青藏高原的无人区,舱门打开的瞬间,刺骨的寒风裹着无数记忆碎片扑面而来:有新石器时代的部落围着篝火吟唱,有盛唐的驼队在丝绸之路上留下蹄印,有二十世纪的宇航员第一次踏上月球的脚步声……
这些碎片在地面堆积成透明的沙丘,沙丘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倒立的城市,城市的建筑全由记忆结晶构成,尖顶的顶端都指向地心方向。
小雅的竖琴突然自动弹奏起来,琴弦振动的频率恰好与记忆碎片的波动同步,那些透明的沙丘开始流动,在地面拼出一行古老的甲骨文——“归墟”
。
“归墟是上古神话里承载所有沉没文明的地方。”
陈墨蹲下身触摸记忆沙丘,指尖传来冰凉的质感,“看来蓝星的潜意识里,早就在恐惧文明记忆的消亡。”
王一将星耀之心贴近地面,绿光渗入沙丘的瞬间,倒立城市里突然传来无数声叹息。
那些叹息汇聚成一股洪流,顺着记忆结晶的管道涌向地心,在地面掀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涟漪经过之处,秦代陶俑开始风化,化作漫天星尘;倒流的河水重新顺流而下,只是河道里多了些从未见过的鱼类化石;母亲临终前的影像彻底消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