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王树根当然知道,二嫂没那么容易放弃,可他自有道理。
他想:之前二嫂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找机会上戏,如果自己能拍戏那小眉还不是想演什么就演什么,有了孩子也培养他们当演员,一家子一起干这行,钱咱有,资源咱也不缺。
当然,他只是这样想,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这时候他想探探戴尔的口风。
他刚要开口,见戴尔也正想说话,于是抬抬手,”
你先说,你先说。
“
”
啊,我是想问问二嫂是怎么负得伤,现在打算怎么治疗。
这华山医院我倒是认识几位专家。
“戴尔虽然不情愿,但恻隐之心总是有的。
二哥终于抬起头来,他看看戴尔,眼神里含着期待。
“前两天郝军拿来一份诊断书,我也看不大明白,说是要整容。
我总说我能护着她,谁想她会遭这麽大罪啊。”
王树根捂住脸,眼泪顺着手指流。
戴尔没想到王树根是这样重情重义之人,他更加为他不值,二嫂亏欠他太多。
“别这样,有件事我还得跟你透个底,你大概不知道吧,二嫂出事不是在片场,是在她和吴笛租住的公寓里。”
戴尔说得很轻,尽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什么?”
王树根“蹭”
地一下从椅子上蹿起老高。
“我说这俩孙子怎么一直不敢告诉我,我问了他们多少回了那个姓吴的孙子总是支支吾吾的。
郝军那老家伙也总是说先谈治疗方案,等着,老子早晚废了那姓吴的。”
戴尔之前见到二哥王树根一直都很客气,总看见他乐呵呵地,好像从没有愁的事,讲话也挺幽默,感觉比大哥王树槐活跃多了。
今天第一次见他这么大脾气,真不知该怎么劝。
一位护士迈着轻快的步子,感觉走比跑都快的那种步子朝这边走过来。
她站到王树根跟前,两只漂亮的眼睛瞪着王树根。
“怎么又是你,你整天嚷嚷什么,这里是医院,你是来照顾你爱人的吗?要是不想照顾就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就走进病房去了。
“我------”
王树根梗着脖子,却哑口无言。
不大一会儿,护士搀着二嫂出来了。
王树根赶忙过去,一问,二嫂说去卫生间。
“怎么不在屋里,来,我扶你进去。
"
王树根说道。
”
不行就请个护工吧,你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护士丢下一句话就回前台去了。
这些天二嫂都是在床上大小便,都是二哥帮她。
这让她想到吴笛,她想:换了是吴笛说什么也不会为自己做这些事的。
可她现在并不想小便,她是担心不知道戴尔跟王树根说什么。
于是她按铃叫护士,说自己要上卫生间,这样,王树根果然像她想的那样进屋里来了。
”
哥,他跟你说什么了?聊了那么久。
“二嫂问着丈夫。
”
说什么还得向你汇报吗?甭瞎打听,快着,大便还是小便。
你说你按什么铃啊,我顶讨厌那个护士了,训起人来一点儿不留情面。
“王树根说着就弯腰在床下找便盆。
”
我现在没尿,我就是想个法子让你进来,他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
“二嫂挺着急。
”
什么,你现在没尿,你耍老子,去赶紧躺床上去。
再磨叽老子跟你翻脸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