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笛,李眉的那个姘头。
难怪那个小芹和她男人都叮嘱自己要保密,他有些疑惑了,自己不会被人家当枪使吧?想着,他悄悄离开去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可他一宿没合眼。
后半夜时,他跑回出租屋去取了自己关键的东西。
回到酒店,他继续躺在床上。
这些年做群演,薪水按天算,他只有攥紧了否则攒不住钱。
老妈在东北还等着他的钱治病呢,老妈的关节炎就不适合待在东北,可他犹豫了这么多年也没把老妈接来,他只能按月寄钱回去,电话里劝老妈多吃点儿好的,别舍不得。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了挣大钱的机会,看上去小芹和她的男人都是做大事的人。
自从二嫂自己租了房子就再没来找过自己,他之前还只是怀疑她和吴笛,但想想二嫂家境殷实,年纪够做吴笛长辈了,他觉得不可能,相信两人就是合作关系。
影视城出了女主演被打的事,打人的还是导演和摄像,据说吴笛也在场,还动了手。
那演员被打得很重,几乎就是捡回一条命,开始听说导演和摄像都被抓进了公安局,但当晚就回到了影视基地,吴笛被关了几天也回来了,还说是错抓了。
接着二嫂也回来了,还当上了女一号。
关于二嫂和吴笛的风言风语在影视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林羽相信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他觉得小芹和戴尔一定有所耳闻,他们这个节骨眼儿上找到我,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吧?但最终赚大钱的诱惑俘获了他的心,他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二嫂,也只能祝福他自求多福了。
林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奋斗多年的横店影视城,在上海小芹为他安排了全面的体检,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办好了一切手续,林羽跟着小芹和戴尔到了浦东机场。
他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想想自己回老家看母亲都要坐三十六小时的绿皮火车,就为了省那几百块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人生过半,自己一直很努力还是跟赚钱不沾边,甚至还有饿肚子的时候。
他在心里祈祷这一次自己的赌对了。
吴笛在林羽出租屋前转悠到月明星稀,也没见林羽的影子。
他无奈地回到住处,现在他和李眉住在演员公寓,说不上奢华但应有尽有,冰箱、洗衣机、彩电样样齐全,很有个家的样子,李眉白天拍戏,晚上两人缠绵不断,这日子让他沉迷,这时候有人敢跟他争,他真能像疯狗一样扑上去。
林羽在横店影视城消失了,房东接到他的微信说是房子不租了,押金不用退。
那些群演的群他也都退出了,有不少人惋惜,觉得他努力了那么久,一直做替身,做群演,连个让人能记住的角色都没演过,就这么离开了。
二嫂知道小芹已经离开了横店,心里像一块石头落地,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妙,她都不知道二哥现在在哪里,孩子怎么样了?她这是臊着我吗?该死的王树根也不联系自己,自己逃走了,他就不着急?她知道论斗心眼自己不是小姑子的对手,她告诉自己:现在只想着怎么把角色演好,其他的都先放一边。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红土路时,黄昏正将金箔铺满马赛马拉的天际线。
帐篷营地的原木穹顶在暮色里泛着暖光,门帘掀开的瞬间,马赛布的靛蓝条纹与兽皮地毯的野性纹理撞了个满怀。
戴尔把相机架在露台的柚木栏杆上,长焦镜头里突然闯进三匹长颈鹿。
它们迈着芭蕾舞者般的步伐啃食金合欢树叶,剪影恰好框在帐篷帆布的褶皱与远处乞力马扎罗雪山的轮廓之间。
管家送来冰镇的肯尼亚咖啡,铜壶表面凝着水珠,倒映着天边渐变为茄紫色的云层。
戴尔没想到多年不碰的摄影会在这片神秘大陆再次派上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