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感觉就像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
离开内罗毕大学训练中心,丽丽驾驶着老爸的敞篷车回坎帕拉,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
她上高中时一直坚持跑步,个子高、腿长还有耐力,她长跑一直都为班级在校运动会上拿名次呢。
她曾经想:如果自己早几年训练得当,说不定自己也是长跑健将了呢。
人生的选择的确很多,但关键时刻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尤娜训练的年龄已经不算最佳的了,但这孩子很能吃苦,训练中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她的印度裔教练经常在丽丽面前夸赞尤娜。
丽丽常想,印度裔在非洲生存、展,有很悠久的历史,甚至很多族人都害怕给印度裔商人做工,因为他们管理严格,近乎苛刻。
丽丽问过那些族人,印度裔给的工薪要高于一般的老板,要求严格也是应当的,能多挣钱还能学到东西,不好吗?可族人们都说,他们宁愿做那些挣得少,但很轻松的活计。
丽丽常想:这样的生活习性大概不是教育可以改变的,说教多了还会产生逆反心理。
就像手抓饭,如果你讲道理说这样不卫生,手上有很多细菌,用手抓饭吃容易生病,你立刻会变成对立面,会受到土着的攻击。
丽丽在与乌达尔的共同生活中深有体会,从在北大与乌达尔相识,在勺园的宿舍里两人就讨论过用筷子和用手吃饭的问题,到如今,乌达尔也还是一直用手。
他们在村里的宫殿没有筷子,莺莺和岑浩来时都自己带筷子。
而乌达尔和丽丽单独在一起时,从不用筷子,总是用手抓。
最可恶的是他不让丽丽教孩子们用筷子,从小他都只教孩子们用手抓。
丽丽为此恨乌达尔无情,自己总是给孩子生命的人,滋养自己生长的中国文化应该被尊重,她有责任把这种伟大的文明传承给自己的孩子们。
一根杆子,就是国境线。
杆子翘起,丽丽的车开过去就离开了肯尼亚,进入了乌干达。
现在好了,自己带孩子们和老爸一起住,在纳卡塞罗的别墅里,丽丽终于享受到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了。
现在她耐心地教孩子们用筷子,和孩子们一起包饺子,老爸还带孩子们一起捏面人。
丽丽看见老爸的眼里闪着泪花,不禁想问,但嘴唇动了动却又没出声。
她知道老爸一定想起了什么,自己最好不打扰他。
蒋耀先意识到闺女在看他,微微一笑,那笑中带一丝苦涩。
“我还是在山东老家的时候,跟你奶奶一起捏过这些小东西,这都过去大半辈子了,想不到今天还能跟隔辈人一起做这些,闺女啊,这都得感谢你呀。”
蒋耀先很感慨。
丽丽知道自己果然想的不错,老爸想老家了。
“爸,我也想山东老家了,想吃大葱蘸酱了。”
丽丽笑得很调皮。
“唉,说起来啊,咱们赵大夫菜的确做得不错,可要叫我说啊,京菜的源头还得说是鲁菜。
这用面捏馍馍也是鲁菜的一部分呐,你奶奶活着的时候,逢到过年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块儿。
你奶奶呀,总是把我们几个孩子的生肖先捏出来。”
蒋耀先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回忆。
他边捏着手里的馍,边回忆着:“捏好了我们的生肖,你奶奶就去忙别的了。
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就欢欢喜喜地去笼屉边等,眼瞅着那一笼屉的生肖蒸熟了,揭开盖子,我们各自都去抓自己的那个生肖的馍。”
蒋耀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似乎又有一股热气把麦香灌进口鼻,那股香气多年来都是他独有的家乡记忆。
丽丽看老爸心情难得的好,就想着跟他提尤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