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这河里捉鱼的情景,那时多么快乐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他恨自己,也许妈妈跟汪富贵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想到弟弟,但是自己一旦离开,就必须养活自己,再带上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弟弟,怕是啥也干不成了。
弟弟留在汪富贵身边应该不会受苦。
他最后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毅然决然地走了。
汪富贵一路追赶着鲍峰,还不断地劝着弟弟鲍雨。
邱枫怀里抱着吕梁也是一路跟随,但始终都迟了一步。
他们到看守所时,鲍峰已经离开了,他们又是调录像,又是跟狱警沟通,费了不少周折。
狱警坚决不让他们听鲍鲲和儿子鲍峰的谈话录音,说这是隐私,即便鲍鲲是杀人犯,他的公民权利也应该得到尊重。
汪富贵据理力争,他说现在关键问题是鲍峰还是未成年人,监护权还没有确认,孩子不知去向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狱警仍然很犹豫。
正在这时,金凤母亲打电话来,说鲍峰到了她那里。
邱枫和汪富贵的心才踏实下来。
汪富贵说把邱枫母子送回村去,他自己去金凤老家接鲍峰回来。
邱枫看看坐在后座上已经睡着的鲍雨,就答应了。
等汪富贵送邱枫和鲍雨回村,再开车到金凤妈妈家里,天已经大亮了。
金凤妈妈见汪富贵来了,眼泪汪汪地说起金凤,说她这个大女儿一辈子太苦了,走了也好,省得遭罪。
汪富贵听了,心在滴血。
他问起鲍峰。
不问还好,一问,金凤的老妈就骂开了。
”
金凤真是命苦,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说说,他竟然跑到我面前来给那个畜生求情,说什么他不能死,他死了哥俩就没爸了。
这孩子金凤是白养活了。
“金凤妈妈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
孩子不懂事,您老也别太伤心了,他还小。
他人呢?“汪富贵问。
”
看我没给他好脸色,就走了,说能走到我这里就能自己走回村里去。
“金凤妈妈气哼哼地说。
汪富贵闻听,急忙告别金凤妈妈,又开车往回赶。
一路上,他在驾驶室里大声地对金凤说着心里话,就像金凤正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他边说边流泪,泪水里有悲伤也有悔恨。
按照法律的程序,金凤的离婚案被安排在县城的法院开庭。
参加庭审的法官和律师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法庭辩论,提出离婚的人已经离世,她的丈夫站在被告席上,还是那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聂楚郡做了金凤的代言人,汪富贵、邱枫、吕一鸣都出席了庭审,用小聂的话说,她要替姐姐金凤完成心愿。
今天她站在原告席上,面对鲍鲲丑恶的嘴脸,毫无畏惧。
她在心里替金凤不平,金凤姐天资聪明,心灵手巧,可鲍鲲从来都视而不见。
金凤在华清嘉园对自己提起过,鲍鲲从来不给金凤钱,孩子上学的用度都得她自己想办法。
鲍鲲工伤住院的费用金凤更是负担不起,一直都是汪总在付费。
金凤因此感激汪总,也觉得自己根本还不清汪总的人情。
金凤坐在院子里,白天的阳光很大有些晃眼,金凤专心地做着手上的工艺品。
晚上做活还要开灯,她舍不得电钱,本来剪几张剪纸就赚不了几个钱。
她目光专注而平和,从小在家乡,很多孩子都凑在一起跳啊、蹦啊,只有她默默地看着那些花草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