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过,干土建不安全,就是不听劝嘛!”
等谢建华赶回北京的朝阳医院时,媳妇躺在手术床上,脸上已经被白色的床单蒙住了。
他看看站在身边的医生、护士,似乎很不解。
“先生,我们尽力了,您请节哀。”
医生心情沉痛地对谢建华说道,说完就走出了手术室。
谢建华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一丝气息的媳妇,他想走过去,却站着没动。
这时,手术室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妈,妈。”
谢建华听出,是儿子跑来了。
谢建华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里,身边是儿子和青岛工厂的厂办秘书。
他听了律师的陈述和建议,不想说一句话。
起身走出房间,直走到走道尽头的窗户前,他点上了一支烟。
在律师口中,媳妇出事是意外。
快下班的时候,她去水房打开水。
媳妇总是提前一会儿做好下班的准备,把自己的手和脸洗得干干净净地,涂上香香的雪花膏,才换掉工作服。
好多次在同一个更衣室换衣服的女工都笑她:“你男人在外地,你涂得再香,他也闻不见呐。
倒是把我们熏得够呛。”
媳妇白瞪着这些碎嘴子,嘴上什么也不说。
她拎着暖水瓶,低头往回走。
土建公司的场地就像是农村的场院,木料、钢筋、水泥随意堆放着,院子正中还停着两辆太拖拉(一种体型高大的工程用车)。
这时,媳妇听到了喇叭声,她抬头,见太拖拉朝自己开过来。
在这个公司里,男多女少,男人们喜欢跟为数不多的女工开玩笑,平时大家都不会当真。
这时太拖拉上的司机就是公司里最出名的混混,号称最爱开玩笑。
他开着车“吓唬“谢建华的媳妇,逼得她不住地后退,混混却在驾驶室里浪笑。
谢建华媳妇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一片堆放着废旧钢筋的地上,锈蚀的钢筋穿透了谢建华媳妇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