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
”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吧。
“聂建华慌了,这大老晚的,天又这么冷?一个老太太能上哪儿去?忽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但他觉得自己多虑了,老妈都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了。
她怎么会突然就想不开了,难不成病不是装的,是真的?
汉人的传统,死亡是一个被避讳的话题。
人们往往不愿意谈论死亡,甚至避免使用与死亡相关的词汇,他们会用“去世”
、“逝世”
、“过世”
等词汇来代替“死亡”
。
死亡会令亲朋好友非常悲伤,因为意味着生命的结束,也意味着诀别。
这种态度反映了汉人对生命的珍视和对死亡的恐惧。
聂建华没有亲眼目睹老爸的死亡,在他心里死亡就像一团雾,飘来飘去,让人揪心随时会下一场大雨。
没亲历过老爸的死,不意味着他的心里的悲痛就比亲眼见过老爸去世的小聂和大哥聂建国少。
因为他总想一个问题,老爸去世时,如果自己在场会怎么样?
听小聂说:老妈当时的样子可吓人了,开始一声不吭,脸色煞白,嘴唇都紫。
等外人都走了,”
哇“地一声就哭开了,像火车拉着长鸣。
眼泪流到脖子都不擦一下,嘴里一直叨念着:”
他爸,你不管我了呀,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
小聂的老妈和很多普普通通的北京老太太一样,总把一句话挂在嘴上:“我一辈子伺候你们老老小小一大家子,我算是活够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们看着办。”
开始她这么说,家里人都哄着她:“妈,您快别这么说,您一点儿也不老。”
说得多了,家里人好像都有了免疫力一样,装作没听见,对她置之不理。
她住院这么久,老大聂建国的媳妇只去医院看了一次,用老妈的话说:“屁股都没坐热就颠了。”
拆迁的政策是离百姓最近的政策,关注度极高,“研究者”
众多。
之前拆迁按人头算,后来一听说按占地算,很多家就开始加高房子。
那时候进村的施工队,都是居民自己从劳务市场找来的,也有的为省钱从街边等活的人里划拉几个就开干。
找来的施工队一般都七拼八凑,建房质量当然麻绳拎豆腐提不起来。
好在就是装装样子,那时候在村里能垒鸡窝的人就能盖房。
可毕竟是加盖一层,人还在楼下住着,这些人也真够胆大。
施工队的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干着,邻居则在一旁监工,还一边布着拆迁的实时报道。
心里想着自己家的占地面积增加了不少,拆迁的时候就能多拿一些补偿款。
那时候,老大聂建国也带着媳妇回到黄村住,一来凑人数,二来,老大媳妇总说帮老妈把平房加高,但老妈就是不吐口。
这期间盖房子的都是悄没声地,不像之前村里有人家盖房,那都鞭炮齐鸣,还要办酒席,请大家去暖房。
这次盖房都不敢出声,说是要给拆迁办一个感觉,房子本来就是两层,不是新加高的。
老妈说:“要盖你们自己掏钱买材料、请人,我不拦着。
搁我这提心吊胆的事,不掺和。
反正将来分再多房子我也住不上了,我还能活几天啊。”
听了这话,老大媳妇直翻白眼,心想:老妈真够不给面儿的,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眼瞅着赚钱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她一劲儿地埋怨老大聂建国。
后来,邻居们的计划落空了。
就在他们房子快要封顶的时候,拆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