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晒暖槐树巷的青石板,墨槐趴在地上,玄色短打浸血处凝着黑痂,像泼翻的冷墨。
林小婉指尖刚触到他脉搏,就被猛地攥住——他右眼先睁,清明里裹着疲惫,左眼蒙着层淡青,像笼了层晨雾。
“别碰。”
声线哑得磨耳朵,他抽手往旁挪,后背抵着老槐树粗糙的皮,“邪祟粘在骨缝里,会缠上你。”
林青山递过草药包,干槐叶混着三七香。
墨槐忽然摸出个灰绿布荷包,绣着片歪扭槐叶,针脚粗粝,边缘磨得毛。
“阿芷缝的,装草药用。”
指尖摩挲绣叶,眼底漫开柔雾,“十年前双木林夏夜,她怕萤火虫进帐,我举槐枝守了半宿,艾草烟呛得直哭,她却从帐缝递来块麦芽糖,指尖蹭我手背:‘墨槐,你比槐枝还憨’。”
潘巧云肘撞黑鸦:“这针脚,比你给小花补的布偶还丑。”
黑鸦脸一红,攥紧短刀:“她自己剪坏的!”
却悄悄往她身侧挪,挡住巷口冷风——方才见她拢了拢衣襟。
小花点头:“黑鸦叔叔的布偶耳朵一大小,却暖得很!”
潘巧云嗤笑,眼角却瞟向他腕上未愈的伤疤,那是当槐面鬼时留的。
年轻槐血卫站在旁,指尖蹭着颈后控心印,另只手攥枚槐木簪,簪头雕半朵槐花,磨得圆润。
“娘留的。”
林婆婆一问,他声音涩,“她走前连夜磨的,说‘槐木沾家气,能护着你’。”
说罢往衣襟里塞,指腹按在簪上,像碰着母亲的温度。
“皇宫哪那么好进?”
黑鸦踢开石子,“侍卫鼻子比狗灵。”
“辰时侍卫躲角门啃炊饼,申时那波凶。”
年轻槐血卫攥紧簪子,“但西华门狗洞早堵了。”
墨槐脚踝旧伤痛得蹙眉,荷包滑落在地。
林小婉捡起,触到硬物——片干槐芽裹在泛黄麻纸里,写着“槐芽清苦,可抵岁月寒,墨槐亲启”
,旁画歪扭槐树,树下两个小人。
“十二年前她入宫前,拉我去双木林刻‘槐定三生’。”
墨槐抢回荷包,耳尖泛红,“我把‘生’刻成‘牛’,她笑弯了腰:‘歪的才是我们的’。”
汴河风裹着鱼腥味,甜香斋幌子晃得厉害。
刘忠正挑桂花糕,花白胡子沾着糕粉——他退休后留宫做杂役,手里攥着侧院通行竹牌。
墨槐一瘸一拐过去,老太监惊得掉了糕:“你是阿芷提的‘槐林愣小子’!”
“借腰牌进御花园,除槐蛊母。”
墨槐低声说。
刘忠拉他往后院,塞过铜腰牌与竹牌:“这腰牌刻着‘忠’,竹牌能绕去角门。”
他忽然叹气,“阿芷当年给我补奏本,还留桂花糕藏窗台,说你总在墙外晃。
我见过你,被侍卫赶得爬槐树,衣裳刮破还攥着糕笑。”
墨槐脸烧到耳尖:“我怕她不够吃。”
“傻小子!”
刘忠摸出张磨圆的驱蛊符,“阿芷求道长画的,我藏了二十年。
我提着脏衣盆跟进去,总能搭把手。”
回巷口,墨槐给林小婉塞块桂花糕:“你娘爱这口,说不腻。”
小花眨着眼:“墨槐叔叔,你喜欢小婉姐姐的娘吧?林婆婆说,喜欢就记着她爱吃啥。”
墨槐别过头,耳根通红,却藏不住笑——阿芷当年也这么问,他慌得差点摔下树,只敢说“槐芽嫩”
,没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潘巧云突然喊:“你胳膊流血了!”
黑鸦嘴硬:“小伤!”
她却拽过他胳膊缠布条,塞颗薄荷糖:“笨死了,伤口感染谁护小花?”
指尖擦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