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时茧核心区内,死亡般的寂静无声流淌。
吴境的目光掠过那些凝固在琥珀状物质里的先知族,一张张沉睡的面容透着永恒的惊悸,呼吸间都是凝固时光的尘埃气味。
阿时的手指冰冷如玉石,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指关节因用力而白,细微颤抖顺着衣料传递过来。
“跟我走,”
她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墓穴里的亡灵,“核心就在前面……那扇门。”
穿过层层叠叠、仿佛巨大生物脏器皱褶的光甬道,冰冷刺骨的气息越来越重。
甬道两侧壁上的琥珀物质不再透明,而是漆黑如墨,隐隐透出挣扎扭曲的形体轮廓,呜咽般的风声在狭窄空间里时断时续地呜咽低徊。
脚下的液态光流淌得黏稠不堪,每一步都像踏进了凝固的胶质深渊,拉扯着沉重的步伐前行。
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难以想象的巨大空间在黑暗中铺展开来。
穹顶高远,望不见尽头,唯有亿万点微茫的星尘在虚无中明灭,那是时茧物质本身散的、濒死般的光。
而空间的中央,一个庞然巨物矗立着,瞬间攫住了吴境全部的呼吸和心跳——
青铜门。
它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道门都更加古老、更加宏伟,也……更加诡异。
巨大无朋的门体矗立在无垠的漆黑中,表面不再是平滑冰冷的金属光泽,而是被层层叠叠、如同巨大生物内脏脉络般的时茧物质彻底包裹、缠绕。
那些脉络闪烁着幽蓝、惨白、暗红交织的流光,像一张不断搏动、吮吸的光巨网,将青铜门牢牢禁锢在中央,仿佛正在从它身上汲取某种生命能量。
然而,这张看似牢固的巨网,却正遭受着来自内部的侵蚀。
一道狭长、狰狞的缝隙,如同被无形巨斧劈开,贯穿了门体最中央的位置。
缝隙深处,不是虚无,而是流淌出粘稠、纯粹得令人作呕的黑暗光芒。
这黑光不像普通的光线那样扩散,它更像活物,拥有极强的腐蚀性。
它们从门缝里渗出,如同拥有意识的黑色脓血,滴落、流淌在包裹着门的光茧网上。
嗤——嗤嗤——
细微却令人头皮炸的侵蚀声不绝于耳。
凡是被黑光触及的时茧脉络,那原本坚韧、充满奇异生命力的物质,瞬间就像被投入强酸的冰雪,迅黯淡、枯萎、消融。
缕缕白烟升腾而起,带着一种朽烂万物、终结一切的气味弥漫开来。
在这片不断蔓延的黑暗腐蚀中,那张由消融脉络勉强勾勒出的巨大“人脸”
形状,正一点点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扭曲。
空洞的眼窝处,黑光亮得刺眼,仿佛深渊凝视着他们。
“它在……吃茧……”
阿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吃我们的‘壳’,我们的‘茧’……”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那缺口是活的巨口。
吴境右眼深处,那枚刚刚融合了先知族核心、尚带着灼痛感的时茧之瞳骤然收紧!
冰冷的灼烧感直刺脑海,视野瞬间被拉近、放大、穿透——
巨大的、被茧网缠绕的青铜门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门缝渗出的黑光更加粘稠,缓慢蠕动,每一次流淌都在茧网上犁开更深、更宽的腐烂沟壑。
那张由腐蚀痕迹构成的人脸轮廓,边缘极其模糊,五官扭曲变形,像是隔着厚重的雾气。
但就在时茧之瞳的力量灌注下,某种奇异的洞察力穿透了缠绕的茧丝与翻腾的黑光。
那模糊的人脸轮廓深处,某个极其细微的、被腐蚀最严重的凹陷边缘……
一道刻痕。
一道扭曲、断裂、几乎被黑光彻底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