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的褶皱被强行熨平,撕裂的光怪陆离骤然坍缩成绝对的寂静与黑暗。
吴境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从沸腾的油锅里捞出,狠狠掷入冰冷的虚无深渊。
身体里奔涌的洪流瞬间退潮,留下的是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每一寸血肉骨骼都在出无声的哀鸣,沉重得如同灌满了凝固的铅水。
心跳是唯一证明他还存在的声音,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在死寂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终于从喉间挤出。
吴境艰难地睁开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地跳动了几下,才艰难地聚拢焦距。
入目并非倒悬时渊那熟悉的、扭曲着各色能量光流的虚无苍穹,也不是时间警察围猎时那令人心悸的幽蓝色能量壁障。
眼前,是一片彻底死去的灰白。
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沉重得仿佛随时要崩塌下来。
下方的大地,覆盖着一层毫无生机的惨白,如同干燥板结的死皮,龟裂的缝隙里透不出半点泥土的气息,只有一种石头被风化亿万年后剩下的纯粹荒芜。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哪怕一丝能量涟漪的扰动。
绝对的寂静,如同巨大的棺盖,死死压在这片天地之上。
他的呼吸声,在此刻成了搅动这潭死水的唯一噪音,显得异常刺耳。
这里是……哪里?
记忆的河流像是陡然撞上了无形的冰川大坝。
上一刻是什么?是银色通道里青铜门那冰冷恢弘的触感?是甲骨文「窃」字烙印在左臂结晶上引的灼热剧痛?是通道壁上那些七万年前观测者文明留下的、散着不祥气息的扭曲警示符号……
清晰无比。
然而,就在冲破通道的刹那之后,意识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削去了一大片!
那之后的经历呢?
没有!
一片空白!
如同从未存在过的一页,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撕掉、湮灭!
他调动全部心神,拼命在记忆的废墟里挖掘,却只捞起一把虚无的尘埃。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沿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比倒悬时渊最深处的寒意更甚。
“刹那芳华……”
吴境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足以撕裂时空、瞬移千里的恐怖力量,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只是一场荒诞的臆想。
唯有身体深处残留的、源自每一个细胞的严重透支感和剧烈的空虚感,如同恶毒的烙印,清晰无比地告诉他——那不是梦。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左臂传来的异样感猛地攫住了他。
原本覆盖在左前臂、如同活物般流淌着暗金色光泽的时砂结晶区域,此刻竟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
靠近手腕的那一小片区域,颜色变得更深沉,质感也更坚硬,隐隐透出一种青铜器物在地下埋藏千年后才有的沧桑质感。
而在这片青铜化区域的边缘,一个印记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与结晶的交界处。
那是一个泪滴的形状。
小巧,精致,边缘光滑,晶莹剔透,宛如一颗凝固了亿万载悲伤的真正眼泪。
它并非雕刻,更像是从结晶内部自然生长而出,又或者……是被某个存在,以无法理解的力量,深深烙印于此。
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冰凉的泪滴印记,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他的心脏!
那不是痛楚,更像是一种跨越了漫长时空的、无声的悲恸,带着令人窒息的熟悉感,瞬间淹没了他。
苏婉清?!
这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只有她!
只有她身上那种独特的、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