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将吴境彻底淹没。
时间猎手们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若隐若现,岁月梭冰冷的棱角紧贴着他的掌心,散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催促——它渴望着启动,渴望着撕裂时间。
最后一丝退路在围杀圈中湮灭,吴境眼中厉色一闪,所有的灵力、所有的意志,疯狂灌入手中那件跨越时空而来的神器。
“嗡——!”
岁月梭骤然爆出刺目的银辉,时间本身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视野被炫光吞噬,又在下一个瞬间重组。
然而,预想中猎手们灰飞烟灭的景象并未出现。
银色光流的前方,空间如同被冻结的湖面,荡开一圈圈剧烈的涟漪。
涟漪的中心,一个身影缓缓凝聚。
霜雪般的长垂落肩头,遮掩了半张布满深刻沟壑的脸庞。
唯有那双眼睛,吴境只看了一眼,心脏便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那里面沉淀的沧桑、疲惫、刻骨的悲凉,还有那抹挥之不去的熟悉轮廓……那是属于他自己百年后的印记!
“百……百年后的…我?”
吴境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艰难地挤出喉咙。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岁月梭的光芒在他手中剧烈摇曳,几乎要脱手而出。
白吴境的目光穿透炫光,精准地落在对面的自己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有洞悉一切的沉寂,有难以言喻的悲悯,更有一丝……解脱前的讥诮?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了垂在身侧的手掌。
就在这跨越百年的时空镜像彼此凝视的刹那——
咔!
嚓!
两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不分先后地同时炸响!
吴境手腕上那烙印着青铜门刻痕的时砂漏,以及白吴境腕间同样形态的古旧砂漏,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猛击,瞬间炸裂成亿万点细碎的金色流沙!
金色的砂雾并非简单地溃散,它们挣脱了时间的束缚,化作两道咆哮的、带着亘古气息的砂流风暴,彼此疯狂地撞击、缠绕、吞噬!
轰隆隆!
整个时渊界剧烈震颤!
无垠的灰色天空不再是背景,而是像一块巨大的劣质画布被无形的力量从中央狠狠撕开!
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裂痕,狰狞地向两端蔓延。
裂痕的背后,不再是深邃的宇宙,而是一扇庞大到遮蔽了整个苍穹的青铜巨门!
它并非实体降临,只是一道虚幻却无比沉重的投影。
门扉上覆盖着层层叠叠诡异繁杂的纹路,有些像扭曲的星辰轨迹,有些似凝固的时间长河,更多的则是某种无法理解的、仿佛蕴含万物生灭的原始符号。
一股源自时空源头的苍茫威压轰然压下,下方所有的时间猎手,无论等级高低,皆如同被冻结的蝼蚁,连思维都陷入了绝对的停滞。
时间,在巨门投影降临的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唯独那两道炸裂的砂流漩涡,还在巨门下方狂暴地旋转着,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
就在吴境的灵魂都被这股浩瀚威压碾得几近粉碎之际,异变再生!
一只素白的手,毫无征兆地从那道横亘苍穹的青铜巨门门缝中伸了出来。
它纤细、柔美,指尖带着玉石般温润莹白的光泽,与青铜巨门那冰冷、古老、充满压迫感的庞然威严形成了极致诡异的反差。
这只手无视了时空的凝滞,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法则力量,穿越了混乱的金色砂流风暴,穿透了白吴境那无声的凝滞身影,最终,停在了此刻吴境的眉心之前。
冰冷!
一种越了规则、越了理解的绝对冰冷瞬间刺入吴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