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空间甬道,早已不复寻常飞升者所见的璀璨流光。
污浊的青铜色气息如同活物般蠕动、侵蚀,将本该纯净的通道壁障染出斑驳的锈迹,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无休无止地钻进耳蜗,刮擦着神经。
吴境悬浮其中,玄黄界彻底湮灭的剧痛还在心脉深处隐隐搏动,那微型天道界演化带来的磅礴生机与外界死寂废墟形成了刺眼的落差。
他低头,凝视自己的右手臂。
衣袖遮掩之下,一块巴掌大小、冰冷死寂的青灰色硬块取代了原本的血肉,表面虬结着玄奥扭曲的纹路——正是最初青铜门渗出的苍白雾气留下的印记。
每一次心跳,都有细微的刺痛顺着臂骨蔓向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铜钩在血肉经脉里拉扯、勾连。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右眼猛地一烫,像是被熔化的铜汁灼烧。
剧烈的刺痛瞬间淹没了他全部的感知,视野里只剩下暴走的红光和疯狂扭曲的青铜门虚影在混乱交叠。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右眼,指尖触到的却不是柔软的睫毛和温热的眼睑,而是某种冰冷、坚硬、带着奇异弧度的…金属轮廓?!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喉咙深处挤出。
他强行挪开手掌,倒抽一口冷气。
右眼的位置,已非血肉之瞳。
一枚微缩的、紧闭着的青铜门扉赫然镶嵌在眼眶之中!
门扉表面烙印着与手臂铜斑同源的扭曲纹路,散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视野透过这枚“门扉之眼”
望去,整个被污染的飞升通道都截然不同了。
流动的青铜浊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能量脉络,扭曲缠绕,指向通道深处某个无法言喻的终点。
每一次心跳,这枚门扉之眼都微微搏动,与他脊背上那道源自最初青铜门的奴印产生着某种冰冷的共鸣,仿佛在提醒他,他已被打上了无法磨灭的烙印,成为了门的某种所有物。
忍着剧痛,他运转起开心境之门第九层巅峰的心法,试图稳住身形,抵御这诡异侵蚀。
心念甫动,异状再生!
“嗡——!”
空间陡然震颤。
右眼处的青铜门扉猛地一颤,视野内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疯狂旋转碎裂!
不再是污浊的青铜通道。
光影破碎又重组,他“看”
见了!
一片死寂的、布满巨大齿轮结构的金属荒原。
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巨大的青铜色沙漏倒悬在苍穹之上,缓慢地流淌着光芒凝聚的时之砂砾。
荒原之上,矗立着一座座难以想象的宏伟建筑,风格诡谲,非石非木,核心处都镶嵌着巨大的青铜沙漏,沙漏的每一次翻转,都搅动着周围空间的涟漪。
画面聚焦。
荒原中心,一座如同巨型祭坛的平台上,束缚着一个身影。
那人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低垂着头颅,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当吴境“目光”
触及那身影的面容时,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颅顶——那是他!
百年之后,容颜沧桑却依稀可辨的自己!
祭坛周围,悬浮着数十名气息渊深、服饰奇异的修士。
他们面容模糊,周身缭绕着时光的碎片,背后悬浮着大小不一的青铜沙漏。
为一人,白如雪,脸上的青铜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眸。
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五指张开,对准了祭坛中心那被困缚的自己。
“时辰已至,融魂化砂,填补时渊。”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