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界的穹顶彻底碎了。
不是裂痕,不是蛛网,而是被无形巨力碾成的齑粉,簌簌坠落。
天,在哭。
血红色的雨滴倾盆而落,每一滴都蕴含着法则崩碎前的绝望哀鸣。
这雨尚未触及破碎的大地,便在半空凝固、扭曲,褪尽猩红,化作冰冷死寂的青铜微粒,如一场倒卷的沙暴,遮蔽了最后的光。
整个世界仿佛正被一只无形巨手,塞进青铜的磨盘里,一寸寸碾磨成末。
“天哭血雨…化铜砂…”
一名须皆燃着灵焰的老修士仰着头,任由那青铜砂砾打在脸上,留下细密的凹痕。
他眼中最后一点神采熄灭了,道袍在青铜微粒的侵蚀下迅僵硬、剥落,整个人如同风化的石像,寸寸崩解,最终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扯向遥远的、横亘于破碎天穹深处的巨大青铜门虚影。
那门,正贪婪地吮吸着整个世界最后的养分。
吴境立在一片悬浮的焦土上,脚下的陆地也在分解。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脉深处那方微型玄黄界的同步剧震,尖锐的界域毁灭之痛几乎要撕裂他的神魂。
左眼残留的观天瞳裂纹灼烧般刺痛,右眼那新生的、冰冷如青铜门扉的瞳孔深处,倒映着铺天盖地的青铜沙暴。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一个幸存者的咽喉。
“不能沉沦于此…”
吴境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那源自白无垢、布满青铜门同款诡异纹路的心脏,在胸腔深处沉重地搏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力量弥漫开来,竟暂时隔绝了心脉微型界域崩毁带来的部分剧痛。
这冰冷,是此刻唯一的清醒剂。
他猛地抬起双手,左手紧握那枚古朴的木制阴阳榫——此刻它已不再是简单的榫卯,而是吸纳了青铜门气息与时空乱流烙印的时空锚点;右手则死死扣住那把曾属于初代摆渡人的青铜钥匙。
钥匙冰凉的触感与心口白无垢心脏的搏动,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
“定!”
吴境低吼,以心念为锤,以神魂为楔,将全部力量疯狂灌入左手的时空锚点。
阴阳榫嗡鸣震颤,表面流转的幽光暴涨,无数细若游丝的时空纹路猛地向四周虚空扎去,如同巨树的根系,试图抓住任何一点尚存的空间碎片。
咔哒!
榫卯结构在虚空中出一声清晰到令人心悸的咬合之音。
刹那间,以吴境为中心,周围百丈内狂暴肆虐的空间乱流、呼啸切割的法则碎片、乃至那侵蚀一切的青铜微粒沙暴,都诡异地迟滞了一瞬!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一片短暂而脆弱的、勉强可供喘息的空间牢笼,形成了!
“定住了!
吴前辈!”
远处传来幸存修士嘶哑的惊呼,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然而吴境的心,却在阴阳榫咬合成功的瞬间,沉入了无底冰渊。
他的右眼——那只门扉状的瞳孔,捕捉到了阴阳榫核心咬合处一闪而逝的印记。
那绝非天然形成的木纹,也非任何已知的法阵符箓!
那是一枚指纹!
巨大、粗糙、带着非人般压迫感的螺旋纹路,深深烙印在时空锚点最核心的法则层面。
这印记散出的气息,与那高悬天穹、吞噬世界的青铜巨门如出一辙!
冰冷、古老、带着一种俯视蝼蚁的漠然。
仿佛这足以撼动时空的锚点,不过是门内某个存在随意留下的一个指印玩具!
“呃啊——!”
几乎在辨认出指纹的刹那,吴境心脉深处骤然爆起远之前的毁灭剧痛!
那方由天道本源构筑的微型玄黄界投影,感应到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