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哀鸣,玄黄界的边缘正被无形巨口吞噬。
吴境低头,皮肤上刻印的界域地图西北角赫然空缺,那片虚无的形状,竟与一级世界飞升台的轮廓分毫不差。
而更可怕的是,他脑海中浮现出从未经历过的画面——苏婉清的葬礼,冰冷的墓碑上,清晰地刻着当下的年月……
世界的哀鸣在骨髓深处回荡。
玄黄界,这座矗立在时间长河中的古老界域,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崩解。
边缘之处,无声无息,一片片广袤的山川、奔腾的江河、乃至其上生息的亿万生灵,如同被投入无形熔炉的尘埃,连挣扎都来不及出,便彻底湮灭,归于虚无。
那消逝的边界,是一片绝对的暗,连星光落入其中也再无踪影。
吴境屹立在剧烈震荡的山巅,脚下的大地如同垂死的巨兽在痉挛。
他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体内正承受着惊涛骇浪般的肆虐。
丹田深处,天道本源与那神秘的青铜门烙印形成的太极漩涡,旋转度已快到撕裂空间的边缘。
源自世界核心的磅礴伟力,与青铜门那贪婪、冰冷、仿佛来自无尽深渊的吞噬之力,在他脆弱的经脉血肉中疯狂角力、撕扯。
每一次能量的碰撞,都让他五脏六腑如同被巨锤反复锤击,喉头腥甜翻涌,又被强行咽下。
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混着飞溅的尘土和碎石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强忍着内腑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臂。
随着心念微动,皮肤之下,那幅玄黄界的本源地图脉络闪烁起黯淡的金光,清晰浮现。
山川走势,江河奔流,城郭星罗……本该是完整的画卷。
然而此刻,在至关重要的西北角,地图却诡异地缺失了一大片!
那空缺的边缘光滑而规整,并非自然侵蚀的模样。
吴境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那缺失的形状,他太熟悉了!
简陋、方正,带着阶梯状的轮廓——那分明是他在一级世界,那片凡俗泥土尘埃中挣扎崛起时,无数次仰望过的飞升台!
是引渡无数修行者挣脱樊笼、踏入更高天地的门户象征!
一级世界的飞升台,为何会对应玄黄界地图的缺失?它为何会在此刻消失?这仅仅是巧合,还是预示着通往某种未知的通道即将打开?
就在这惊疑如同冰冷毒蛇噬咬心头的刹那,一股更加诡异、完全陌生的冰冷洪流,毫无征兆地冲垮了他识海的堤坝!
眼前的光影瞬间扭曲、碎裂。
四周崩塌的山岳、湮灭的虚空、体内狂暴的能量洪流……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地。
冰冷的细雨无声落下,带着初冬刺骨的寒意,浸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衣衫。
空气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围是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孔的人影,皆身着素缟,垂肃立,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恸。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穿过沉默的人群,走向最前方那方冰冷的土冢。
一座崭新的黑色墓碑,突兀地矗立在湿冷的泥土之中,雨水顺着石碑冰冷的棱角滑落,像是无声的泪痕。
墓碑之上,铭刻的字符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灵魂深处:
爱妻苏婉清之墓
玄黄历三千七百年霜月廿三
吴境如遭九天神雷劈中,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僵硬冰冷。
玄黄历三千七百年霜月廿三!
这个日期,此刻正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心底!
就在此地,就在当下!
可……苏婉清?那个在他
